纹银十两。“
“轰”的一声,茶客们都被震惊了,纷纷抬头向着古掌柜的方向投去敬佩的目光。
黑胖子依然端坐,风格稳健,他很享受这种万众景仰的感觉。
稍顷,他向着众人礼貌地微笑点头,拱手致意,浑身散发着成功男人的自信与洒脱。
有了他们三拨人的你争我夺,争风吃醋,场内的气氛很快被调动起来,不少茶客纷纷跟风打赏。
过了一会儿,第二场演出开始。
这是一段黑撒的戏。
所谓黑撒,就是陕西话的黑头,是秦腔里面最有代表性的角色。
场上这个黑头唱起来,宽音大嗓,直起直落,吼得地动山摇。
蓝采和明显能感觉到桌子上自己的茶水杯子在随着唱腔微微跳动,抬头看时,好像三楼的楼板都被一楼的吼声震得一颤一颤。
窗外的阳光照进来,光线经过的地方,可以看到飞舞的灰尘。
楼上楼下的叫好之声,轰然而起,此起彼伏,络绎不绝。
蓝采和实在受不了这种原生态的怒吼对于心脏的冲击,于是又给戏班子掏了二两银子的赏钱,然后就不再停留,起身结账走人。
只看了半场戏就要离开,三个小乞丐撅着嘴,很是不情愿。
但蓝采和走得坚决,他们三个只好把桌上的零食都收进兜里,然后一步三回头地跟在后头。
晚上算账的时候,祁三妹非常兴奋,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蓝采和,看得他浑身不自在。
今天得到的赏钱,返还蓝采和打赏的三两之后,还有三十两出头,按照约定再去掉二两银子的场地费,一两银子的伙食费,还有二十八两用于分配。
蓝采和应得十一两多,他只从中取了黑胖子赏的那个十两银锭,零头就不要了。
第二天休整再战。
蓝采和一改昨天的低调,连续高举高打,相继甩出两个十两银锭,打得邓飞灰头土脸。
而黑胖子就深沉的多,他啪地一声,拍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直接震住了全场。
不过这一天最大的新闻,却是汉中城新发的一件案子。
茶楼里面的茶客大都在议论此事,蓝采和很快就听了个大概。
原来,汉中府同知林渊的小妾,昨日出城,到城东二十里外的净慈寺进香祈福,回程的路上,竟遭贼人掳走,至今不知去向。
同行的四名护卫,都被贼人斩首,并且带走了人头。
茶客们津津乐道的,不是作案现场之惨烈,而是同知大人小妾的美貌。
据说她是同知大人花一千五百两银子,在扬州赎身带过来的,长得自是花容月貌,不但能歌善舞,还精通琴棋书画,极得同知大人的喜爱。
茶客们对于扬州瘦马的各种流派进行了热烈而深入的探讨,一个个眉飞色舞,抓耳挠腮,茶楼里的气氛达到了高潮。
临走的时候,蓝采和起身去后院上厕所。
很偶然地瞥见祁三妹正与一个身材胖大的和尚在远处角落里说话,两个人似乎是在激烈争吵,祁三妹在气势上好像还占着上风。
这个情景非常诡异,让蓝采和印象深刻。
他随手拉住一个小二,询问得知,这个和尚大名鼎鼎,乃是城西草堂寺的住持,人称至善大师,也是望江茶楼的常客。
晚上分账,蓝采和又得了二十两银子,和祁家戏班的这次合作,便愉快地画上了句号。
毕竟羊毛主要就是从黑胖子和邓飞身上薅的,可以再一再二,不好再三再四。
祁三妹问道:“南公子,听说你要远行?”
“也谈不上远。
王记铁作在略阳县铜钱坝有个铁矿山,
我准备到他们那里去找个活路。“
“那奴家以后可要到那边去找你耍哦。”
“好啊好啊,那我们略阳见。”
祁三妹走后,小橘子撇嘴道:
“你们两个狗男女!
还以为我看不到,
刚才祁三妹用小手指挠了你的手心!“
小秘密被抓了现行,蓝采和顿时恼羞成怒: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