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耶的轻哼带来的效果就是一种微妙的不对劲感,这种不对劲作用于杜兰对分析报告执行的安排。
简单来说,他总觉得玛耶刚才是在提醒他,至少是某些细节上,他有了能够引发错误的遗漏。
琢磨了一整趟飞机航程,当下了飞机看到有人开始打电话时,他这才明白自己什么地方出了“纰漏”。
杜兰作为跟班提着玛耶的行李跟在两位大小姐后面,不知道里面究竟塞了些啥,沉得要死。
不过能过安检,里面的东西肯定不犯法。
“你刚才哼哼是不是想提醒我,我忽略了‘信号’?”
“不止哦。”玛耶在抠着手机,似乎是在和谁通讯。
预约了出租,返回后杜兰继续起了刚才的话题。
“我关注的一直是我们这边的安排,采集信息为了提供给传送阵作为扫描锁定的参照样本,但我从头到尾都忽略了这个传送通道是双向的,对端也必须有相应且完整并持续激发的信号信息才行。”
听到这里,玛耶的嘴角挑起了一丝弧度。
“所以你是不是想提醒我,如果那边的坐标不再‘广播信号’,我们接下来的安排一定会失败。”
放下手机,玛耶踮起脚仰头凑到了杜兰的面前。
她满脸笑容,脚尖一颠一颠的,就跟和父亲讨要奖励的小姑娘似的……
“亏你还得要我提示,夸我!”
“厉!害!”
“嘿嘿嘿……”
年轻的老父亲用揉头的方式予以年迈的小女儿奖励。
不同于杜兰这边给玛耶顺毛的和谐,听到这番说词后,伊莎贝拉登时焦急了起来。
她的返回耗费了圣光教团大量的力量,这种在另一个世界消耗自身的决定无异于是在葬送自己。
伊莎贝拉是全团唯一的希望,是寄托了全团性命的人,她绝对不允许异域通道失败。
“会失败!?那……”
“嗨嗨,嗓门小点,没看见吓到其他路人了嘛,”玛耶的好心情被伊莎贝拉瞬间破坏了个干净,“年轻人要稳重,我们只是说了可能,任何科学调查在成果没有确定之前都存在着失败的几率,科研调查的本质就是把‘可能’进行验证。”
看样子玛耶是找到了“控制”伊莎贝拉这种单线程思维的方法,这不,果然这位姐姐的关注点从对任务的焦急偏向了玛耶的说辞。
“……你们不是用魔法的吗……怎么还提科学去了……”
这姑娘估计以后被人卖了还得替人数钱。
“不对!你这是在分散我的注意力!”
哦,还行,被卖了能知道要自己的那份提成。
杜兰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
“好了,车来了,有什么话到地方再说。”
把玛耶的行李放到后备箱,他坐副驾驶,让两位美丽的小姐在后排。
目的地是那座城堡,在距离城堡有一段路程的小镇,三人下了车,找了一间旅馆。
“三个房间。”
前台服务员对照了片刻三人护照信息,然后开始办理手续。
有了之前的说法,伊莎贝拉自然情绪一直处于不稳定的状态,她时刻都想尽快的解决完前置的工作,然后前往真正能够架设魔法阵的事发地。
“我们是不是……”
“我知道你着急,我比你更着急,”从前台返回的杜兰将玛耶和伊莎贝拉的房卡分别交予二人,“圣光教团这种在客观守护秩序的组织,我们比谁都不想让它消失,但不做准备怎么保证成功率?”
说罢杜兰便做出了客房引导。
杜兰情绪上的不耐烦表现的非常明显,甚至给伊莎贝拉一种威胁的感觉——你要是再这样,东西给你你自己来,我们撤了。
这种观感并不好,但了解过畸变克里斯事件前后的她清楚,血族需要的东西已经到手了,他们随时可以出尔反尔——通常的血族在各种传说记录中也是也是这么表现的。
她现在很不满,更担心杜兰和玛耶也是那种过河拆桥的人。
所以她没有第一时间跟着两人去指定客房见面,而是在旅馆外进行了一些布置。
——他们如果真的要跑,自己可以第一时间知道。
做完这些伊莎贝拉的情绪也稳定下来了不少,她来到客房叩响房门。
「要谨慎,或许现在的血族本家已经不再是以前的本家了。」
伊莎贝拉如此心念着。
然而进去之后,十七年的见识顿时被刷新了一大截:
房间内莫名多了许多卖相非常古怪的机械装置,数个蓝紫色的能量生物在各个机器之间游走忙碌着。
家具已经被挪到不碍事的角落,摆放在客厅正中取代桌椅的,是一座缓缓旋转的塔状装置。
在她来到客厅的同时,那枚通体流线型的装置张开了外壁,如同盛开的花瓣,将内部飞粱结构的蕊展现在她的眼前。
“这些……都是哪里来的?”
“我行李啊,”玛耶指了指旁边的瘫在角落的杜兰,那状态累得跟孙子似的,“这些是用来确保信标搜索稳定的组平台,它用于……算了,跟你说详细的你也听不懂,总之你明白我们血族有求必应,不会鸽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