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妈妈爱漂亮,爸爸就总能想尽花样讨妈妈开心。
你知道那时候,人们是不去理发店烫头发的。烫头发全是自己搞。
爸爸在工厂里,有车床工具,就亲手制作了非常好用的‘烫发夹’,象一个‘长嘴大剪刀’的样子。
夹发的那两个,一个是实芯圆柱铁,一个是半圆铁皮圈,直径、曲率合适,正好能对应地包上。还在手柄那儿套上红色的橡胶。
烫的时候,把长长的‘夹嘴’放在炉火里,放上五分钟左右吧,就加热完成了,然后用它去夹准备好的报纸。
如果,这报纸被烫得一下子发黑变焦了,就证明温度过高;再多试几下,直到那报纸被夹了以后,纸面会微微发点焦黄色,纸张却不破时,温度就可以了。
再用它把事先理好的头发上夹上几十秒,再换地方。
这个动作要非常非常小心,烫着头皮的机会也是有的。
所以,操作的人和接受烫发的两人,必须双方互相非常信任,动作稳定。
被烫头发那人,并且一定要能保持头部不动。
虽然过程有些风险,但为了美嘛,妈妈就很乐于忍受这一过程,而爸爸则成了最好的烫发师傅。
作为院花的妈妈,从那以后,前面的流海和两个辫梢永远都是那么可爱的打着花儿,人见人夸‘漂亮’呢!”
“太有才了!你爸。”
“是啊,我爸爸还会很多,口琴吹的好,篮球也打得好,在那时候,这可不是人人都会的。
那会儿,也没有电视,每晚各车间组织的篮球赛,就成了爸爸展示自己最好的机会;而妈妈呢,总会准时出现在有爸爸参赛的那个场边,一副很欣赏的样子,时不时跳起来拍掌叫好,辫花儿也一颤一颤的。
随着爸爸跑动运球的节奏跳跃,两人的目光也总会在每成功投入一球后,及时地互相‘过一下电’,这种默契,两人早都‘灵犀’不点都‘通’了。
后来的几年里,场边陆续多了三双小眼睛,那就是我两个姐姐和我了。”
“你最小,都记得这么多事啊?”
“也不是,那时候没啥事,晚上天天听大人讲故事,听到的。”
昆姐依稀的童年记忆里,也有类似的片断,却没有能象梁子这样记得有条有理。
但听上去,很熟悉熟悉,仿佛讲的就是她童年的事一样。
“那你在球场边看啥呢?你看得懂吗?那么小,你。”
“我啊,呵呵,说起来真不好意思,我在和自己的影子赛跑,球场在晚上有好多灯,然后就会在我的身后投下一串黑影子,我就很好奇,很想把‘它们’甩掉,然后就拼命跑,拼命跑,不管跑多快,它们总能紧紧地跟着我。
我用了好多个晚上,天天跑,天天跑,就为了和影子赛跑。
直到现在,有时在晚上做梦,还会再做到‘和自己的影子赛跑’的事呢!”
“哈哈哈,太有趣了!你爸打球,你妈看着你爸,你就在场边上跑,真太好玩了!”
“那时,除了打球,晚上做的最多的事,就是一整院子的人都出来,坐在门口,听大人们讲各种吓小孩子的故事。”
“嗯,我们小时候也这样。”
“最吓我的,就是水鬼的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