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信任的人和最疼爱的臣民的确需要被怀念,但他两三天就去一次也太频繁了,于是我问了贝肯山具体的方位后便悄悄过去看看有苏晏卿到底在那里做什么。
山路崎岖,我连滚带爬地总算登上了贝肯山的山头,站在一棵大树身后的我向前探出头望去,视线很快聚焦于一个站在墓碑前的男人身上。
有苏晏卿果然在这。
他今天没有穿那件厚重的大袍,取而代之的是轻薄的纱衣,这层薄衣在山风簌簌下显得过于清透,我都担心他会不会染上风寒。
有苏晏卿就站在那,一动不动,抬头放眼望向日光灼灼处,满眼尽是悲哀与沉重。
我本打算就这么在远处看着他,谁知脚下一挪,摩擦着树叶发出簌簌声响,这声音很快被敏锐的有苏晏卿察觉,他即刻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并用锐利的语气问道:
“谁?”
现在看来,躲躲藏藏只会加重嫌疑,于是我只好扭扭捏捏地从树背后出来,尴尬地笑道:
“那个……我不是故意要偷看你的……”
有苏晏卿见到是我,敛起严肃的神情,转而变为无尽的温柔,他微微一笑向我走过来,又弹了一下我的额头,略带责备地说道:
“小夏樱,你别吓我啊。”
这个称呼是有苏晏卿一厢情愿的叫法,我觉得这个叫法太过肉麻,但又颇感熟悉,就任凭他这么叫了。
我见状立马抬手捂住额头假装生气地看着有苏晏卿,然而面前的男人正看笑话似的盯着我,笑意暖暖,见我没有说话,他又是一笑继续说道:
“你为什么回来这里?”
“我还不是因为……觉得你天天来这里不好,所以来看看你啊。”我对自己说谎的水平真是不敢恭维,哎呀妈呀白夏樱你就承认了吧你就是觉得他肯定在贝肯山搞坏事所以假装过来“监督”他。
然而我敢这么想却不敢这么说……
有苏晏卿也没有计较,而是认真地回答我:
“是啊……我果然还是忘不了他们。”
说着,有苏晏卿转头又看向了那边的墓碑。
这块墓碑是前几天新立的,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大字,都是一些重要族人的名字,其中最大的莫过于正中央的“赤祈”二字。
我顺着有苏晏卿的目光看过去,不自觉地就念出墓碑上的字:
“赤祈……”
“嗯……他是我最信任的人。”
听到我念了赤祈的名字,有苏晏卿便自顾自地说起来:
“他作为我的亲信,为我出生入死,但是我在最后关头也没有听他的谏言,如果那时候我听了他的话,说不定现在他们都不会躺在这地下。”
妖王的话语中透露出深深的无奈,毕竟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如果”,有苏晏卿还说了一些关于赤祈的事情,我能从中读出他对这位亲信的思念,与对自己任性而为的悔恨。
听得久了,我又自然而然地问出了一个他一直在回避的问题:
“所以……当初赤祈劝了你什么?”
有苏晏卿愣了一下,转头看着我,隐忍地说道:
“有些事,我们可以不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