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卿,你这是要上天入地盲目地找她么?”梅蒲牢拉住有苏晏卿。
有苏晏卿轻蔑地哼了一声,回过头来答到:
“先去找那个小道士。”
四.
不知睡了多久,直到一个声音遁入我的脑海。
“这家伙怎么昏迷了这么久?”
我动了动手指,让知觉渐渐驱赶走麻木,过了一会,我总算可以吃力地抬起眼,让模糊的视线变得清晰。
视野所到之处充斥着血红色的花,轻轻摇曳,静谧肃杀。
我坐起身来,发现自己正处于一片花海之中,远远望去,我甚至有一种自己要被这片殷红吞噬的错觉。
“你总算醒了。”一旁的声音再次响起,我抬头看去,发现一个似人非人的家伙站在我面前正看着我。
这个家伙头部以下都是正常人类的样子,只是脖颈上顶着的头有些奇怪,与其说这头独特,不如说这分明是一颗马头。
我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生物,不禁有些害怕,这家伙看出我的惊慌,只好解释道:
“小姑娘莫怕,我只是负责引路的,不会对你怎么样。”
“引路?引去哪里?”
“引去阎罗大殿啊。”
听到这话,我心里一紧。如果我没有搞错的话,这阎罗大殿应该是死人才会去的地方,看来之前我在无极幻境抢来曦诏剑自我了断了之后,我的的确确是死了,而且也逃离了那个鬼地方。
我无意间低下头看见脚下片片红蕊,才意识到这些应该就是彼岸花。
彼岸花开开彼岸,奈何桥前可奈何。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起这句话来。
如果说我就这样死去,喝了孟婆汤,转世投胎,忘了这一世发生的一切,那这样也不是一件坏事。
之后的路上,我与马面兄弟没有再说过话,只是一路静静地走着,偶尔看见几个鬼吏押着身着白衣血迹斑斑的鬼魂路过,鬼魂喊冤的凄叫声此起彼伏,给这阴曹地府徒添了几分凉意。
我们走过长长的阴阳道,来到了一座气势恢宏的建筑物前,正门上头写着“阎罗大殿”几个字,我知道我已经到达目的地了。
不过这一路走来,我发现几个异样。
一般的鬼魂死后都是被鬼吏带走,直接领到奈何桥边转生。可是我却是由马面带着,他并没有带我去投胎,而是让我来到这里。
本来我还想在路上问他,可是转念一想,自己也没有资格问这问那,便安安静静地跟着他走。
跨入阎罗大殿后,我看见大殿中央坐着一位权高望重的老者,他长得有几分凶煞,但又不是那种恶邪之颜。
老者的两边整齐地列出两拨人,相对站着,不苟言笑。他们在我进门的同时都不约而同地看向我,让我颇觉不自在。
马面让我站在殿中央,随后自己便入列和牛头站在一起。
我不知所措地看着周围的这些人,总觉得自己像一个正在被审讯的犯人。
“白夏樱?”正中的老者拿起一本簿子翻了翻,找出了我的名字。
我点了点头,看着他皱着眉继续翻着这几页纸。
过了许久,老者的神情越来越凝重,他召来边上的一位清瘦高挑的人过来,与他共同对了对纸上的内容,达成共识后,瘦高地人慢慢向我走来。
他的腰间挂着一只长毫毛笔,随着脚步有节奏地晃动着,他走到我跟前,淡淡地问了一句:
“白夏樱,你可知自己死了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