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我走到山脚的小溪边洗手，就看见牧蒙谢让朝我走来。

起身时，他递给我一块擦手的布巾。

「谢大王。」我擦完手，把巾子还给他。

他牵我的手往回走，前面是广阔的草坪，上次康儿就是在这里练的骑马。

牧蒙谢让突然停下脚步：「陪我在这里坐会儿。」

我点头：「好。」

他找了块草最密的地方，我们躺在上面望着天色慢慢变暗。

他轻声唤我：「云姝。」

「嗯？」

牧蒙谢让望着天，问我：「你记得小时候我陪你到山上采药吗？」

「哪一次？」

牧蒙谢让想了一想：「你找到那个比我头还大的人参的那次。」

「那次！记得。怎么了？」

牧蒙谢让笑了：「那时你抱着那只人参高兴极了。我说这有什么好高兴的，不过就是个头大一点。」

我只记得那个很大的人参，但不记得当时说了什么：「然后呢？我说了什么？」

牧蒙谢让笑着回忆：「你说这么大的人参，可比朱员外家求亲时给的彩礼值钱多了。」

他若是不说，我还真忘了，还有朱员外这号人物了。

那年我刚满十六，朱员外家让媒婆来医馆说媒。

我没有答应。

可是第二日，朱员外却送了好多彩礼，硬塞到医馆，怎么说都不收回去。

后来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们就自己把彩礼拿回去了。

牧蒙谢让单手枕着头，转头看我：「你一定很好奇，朱员外家为什么把彩礼又拿回去了。」

我回看他，心中有不太好的猜测。

他接着回忆道：「我冲去他家，胖揍了他一顿，然后给他说，你已经和我定了亲。」

我震惊：「你那时才多大点？」

他改成双手枕头望天：

「是啊！我从很小的时候，就立志要娶你为妻了。」

「这一路波折，现在，好不容易你又回到我身边了，我也做了这北凉的大王，」

他叹了一口气：「可笑，连册封一个王后都要磕磕绊绊，不能随心所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