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娇丽,却明媚不过她身前春光那一泄。
云晏这次是明明白白地看见,眼神蓦然变浓。
春芽自己却羞耻地闭紧了眼。
阳光明明那么暖,明晃晃地照耀下来,可是她却觉得自己心口处却凝成了化不开的寒冰。
——如此光天化日之下,他竟然能对她如此。他这便是向她昭告,他连最后一点体面都不留给她。
他已经,完全都不在乎她了啊!
从前那些次耳鬓厮磨,虽说他一样过分,可至少那都还是隐在暗室之内的动作。
他从不曾这样,将她这般毫不在意地曝露在阳光之下啊!
云晏眼神浓得像是化不开的夜色,他深深吸气,抬眸看她一眼。
莫名其妙地说了句:“真是过分,怎能生成这样~”
然后抬手,又将那海棠红的肚兜给她戴上。
只是这一次,他不知有意无意,动作进行得极为缓慢。
缓慢到,几乎是凌虐一般,故意用那锦缎的纹理与她的肌理摩挲而过!
她的身子自有意志,自成反应。竟浑然不顾她的理智,早已因屈辱而无声尖叫!
不知多久,他终于悠闲自得地将所有系带系好。
只是他全程都将他自己控制得极好,只允许衣物与她摩擦而过,而他的指尖半点都没碰到过她的身子。
穿好之后,他还是伏在她耳边,沙哑着嗓子提醒她:“……等爷当了家主,必定好好疼你。”
春芽嘶声吸气。
真想吼出来:是的,她是曾经想的,做梦都想的!
可是现在,她不想了,再也不想了!
她压住心底的厌恶,面上绽开娇媚无敌的笑靥。
“……奴婢盼望已久。到时,只望三爷能怜惜奴婢,轻一点。”
云晏呼吸果然猛地变浓,一双眼紧紧盯着她,贪婪得像是现在就按捺不住想要吞噬了她!
不过他自己随即攥指成拳,退后两步,随即又变回了从容自得的模样,抚着扳指轻笑。
“从五岁为扬州瘦马,这十年你果然没白学。就这么一句话,连爷都差点把持不住。”
“将你的本事用给他去!爷相信,他必定为你,僧衣坠地。”
春芽缓缓抬眼,冷冷看着他。
心下无声说:你等着吧~
.
春芽回到“明镜台”。
弯儿早在门口候着,见她回来,忙奔上来扶着。
“家主说了,叫我在这儿等着姐姐。若是姐姐回来,便叫姐姐立即去正堂见他。”
春芽垂了垂眼:“家主可是有急事吩咐?”
弯儿摇头:“姐姐是被佟夫人‘请’走的,家主必定是担心姐姐吃亏,便总得看见姐姐安然无恙,他才能放心。”
弯儿也仔细打量春芽一眼,当场便是惊呼:“姐姐这脖子上是怎了?”
弯儿说着,从怀中掏出掌心大的小铜镜来给春芽看。
镜中,春芽脖子上全都是星星点点的红色斑点。
她自己知道,那是真真实实地窒息过的证据。
也唯有起了这样的斑点,才能证明云晏那一刻是认认真真想要掐死她的。
她虽说明白,云晏那一刻需要证明给佟夫人看;但是话又说回来,谁又能说他就真的没想掐死她呢?
倘若之前那一刻,佟夫人没叫停呢?他难道就真的想这么掐死她!
春芽努力笑笑:“没事。兴许是叫凉风吹了,起了风疹吧。”
春芽能这么骗过年纪小的弯儿,却明白是唬弄不过云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