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回来。”
季清歌扬起手中的小锄头,匆匆转身往谷底赶去。
通过谷底的小径,荆棘丛生。微弱月光根本照不了前行的路,季清歌每前行一步,都分外的艰难。
等赶到谷底,她的黑色长袍已被划破了好几条口子,几缕棉絮从腋下破口子飞出,落在了身边枯树桩上。
她一瞥见那黑乎乎的枯树桩,便又记起了许多原主的事儿。原主和她生母来迷谷采过墨霖草,还在深潭边的树桩处坐下歇息过。
如果原主的记忆力没错,那就不是树桩,而应该是一处石凳。
季清歌伸手抚摸了下黑乎乎的树桩样的物品,果然是冰凉的石凳。她记起了深潭就在石凳右前方,顿时欣然一笑。
之前为帝瑾轩擦拭唇角毒血时,她丝帕上就染上了他血迹。那是她救命恩人以及债主的血,就被她藏进荷包,带进了谷底。
“咚。”
季清歌捡起一块小石子,扔在了前方深潭中,砸出了声响后,她长长舒了口气。
来到深潭边,她双手掬水洗了把脸,才搬开潭边一奇形怪状的石块。从缝隙里找出了两株枯了叶子的墨霖草。
季清歌如获至宝般嗅着墨霖草,确实嗅到了一股淡雅清香气息。她挥动锄头,小心翼翼的把两株墨霖草完整取走。
连额头的汗珠儿都来不及拭去,就匆匆背上药篓往帝瑾轩身边赶。
走了不足五步,一声打破了寂静的凄厉男声传来:“清歌!”
是帝瑾轩的声音?
刚刚这声儿呼喊,完全与帝瑾轩昨日的声音不同。她明白,他是产生幻觉了。这都过了两个多时辰,他也够遭罪了。
季清歌应了声儿:“等我,三公子。”
她清脆有力的声音如同划破夜空的激光,传到了倒在古柳边儿的帝瑾轩耳中……
就在前一个时辰,帝瑾轩还倚靠在古柳处,望着季清歌单薄的身影渐行渐远。想留住她,却是口中苦涩难忍。
毒血从他唇角渗出,刚一俯身,帝瑾轩便“哇”的一声,吐出口毒血来。整个身子也不由他控制的往右倾斜,视线仍然停留在她之前离去的方向。只见那边的景物,变得渐渐模糊……
耳朵似乎也听到了轰鸣声,他只感觉两眼发黑。
“嘭!”
帝瑾轩摔倒在了古柳边的荒草地上,摔出了一声闷响。
躺在冰冷的荒草地上,帝瑾轩只感觉似有把锋利的匕首剜在心窝上,疼的他狠狠咬牙。与此同时,他脑海里浮现起了北疆战场。
他一袭白袍走单骑,与北檀国世子阿史那.勇摩,在雪原对决。身后不远处的欢呼声、号角声,响彻天际。
“萧王必胜。”
“萧王必胜!”
听到齐军将士们的欢呼声,帝瑾轩锐利眼眸如利刃般剜在北檀世子脸上。薄唇挑起一抹讥讽的笑意,冷冷的道:
“你不是口口声声要与爷决一死战么?爷来了,你怯场?”
“还爷呢?在爷跟前称爷,你还嫩了点儿。想当年爷的父王跟你爹交锋时,爷都在战场历练了,你只怕还在皇城边儿享清福吧?”
阿史那.勇摩狠狠挑眉,怒道。
帝瑾轩冷哼一声,“咻”的抽出腰间软剑。但见一道森寒白光闪过,软剑“哧”的一声,割上了阿史那.勇摩的马鞭。
北疆雪原上,齐军与北檀军战斗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