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晋从宫里出来是阴沉着脸回来的,听闻胡格格人醒了主子爷还在沉睡,冲口说了句“不成体统”。
没有女人真的毫不在意自己的丈夫在别的女人身上纵情,没压住的火气把身边侍候的丫头吓的胆颤。林嬷嬷见状赶忙把人都起了出去,忧心的问了句:“福晋这是怎么了?娘娘冲您发火了?”
乌拉那拉氏没吭声闭目稳了会儿,“娘娘有火也不是因着我,我有什么好气的。”不过心有不甘罢了。
“昨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嫁给四爷十几年没见他如此行事过,那事出必定有因。
林嬷嬷尽量低声平稳的说道:“前院的人说主子爷昨儿一早就回了府,不知道在书房见了什么人就心情不大好,陪二阿哥用膳时还处置了他的大太监和奶娘。膳后不会儿工夫就把苏培盛支出去办差了,他带着张保进了落梅院。主子爷进去便想听胡格格弹琴才有了添置家居之事。后面让人置办了酒席,又前前后后的要了好几次酒,怕是主子爷心情不好喝多了,才错手伤了胡格格。”
今儿一早起来又是请府医,又是用良药,怕是主子爷对胡格格起了愧疚之心。那胡格格还真是因祸得福了。
福晋也是这么想的,又想起李氏的虚张声势只觉好笑,心气到底平和些。
“可探知主子爷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事?”
“福晋恕罪,探不出来。”主子爷的事能探出来的都是无关紧要的,真敢泄密的都是不怕掉脑袋的。奴才都惜命的很,能问到这些已经不错了。
福晋知道也没深究。
闭目揉了揉额头,娘娘不见她原心里没底,出了宫门才记起这几天是五公主温宪的忌日,自己不过是受了迁怒。
下次再进宫娘娘必会见她的,少不得伏低做小一番而已。那八月十五进送宫的礼品就要多用心些了。
丫头来请福晋用晚膳打断她沉思,交待句:“嬷嬷把库房的册子拿过来放这,我用过膳要看。”
林嬷嬷没问应了是。
乌拉那拉氏用过膳正在翻库册秦氏进来回禀四爷去看胡格格了,待她翻完了一半的册子,都到申时末了四爷还未从落梅院出来她有些沉不住气了。
今天是初一,照常规四爷要陪她用夜宵留宿的,如今是什么意思?
直到酉时三刻林嬷嬷端着蜡烛进来照亮一室暗沉才醒过神来,她已经呆坐好长时间了。
抬头看了眼林嬷嬷,见她面带喜色,“主子爷往正院来了,即刻就到,福晋快去迎迎。”
福晋闻言忙放松了神情吐了口气,站起来扶着林嬷嬷的手去堂屋门口迎接四爷。
胤禛进院就见福晋站在堂屋门口含笑望着他,待人近了端端正正的行了礼,在四爷叫起后才站起身来。
把四爷迎进了屋坐稳,让人奉了茶才在另一边坐下。
关切的问了句:“妾身闻着您身上有白药味,可是伤着哪儿了?”
胤禛微顿,淡淡回道:“无碍。你今天进宫可见着娘娘了?娘娘如何?”
福晋见他避而不谈也不再过问,转而面露难色。
胤禛皱眉,“怎么?娘娘斥责你了?”
福晋忙回:“那倒没有。妾身今儿没见着娘娘。”
见四爷眉头越皱越紧,面色沉了下来,快速说了宫里的情形:“妾身进去后方嬷嬷便把我引到了偏殿,说娘娘正在礼佛让我等等。这本没什么,可过了一个时辰娘娘还未从佛堂出来妾身心里有些不安,才想起过两天就是温宪妹妹的忌日,娘娘怕是伤心了。又等了一个时辰方嬷嬷才匆匆出来,说娘娘已经诵经三个时辰了谁都劝不住,实在没法见我,就把我送出了宫。现在想想,妾身还深觉不安!”
胤禛听完福晋的话人已经无力了。温宪,他的胞妹,自幼养在太后跟前,人聪颖温柔又有些执拗。他母子缘浅,兄弟情薄,和这个妹妹的关系是真的好。
当年皇上把温宪留京指给佟佳氏舜颜安他是真心替她高兴的。谁知这个额驸虚有其表,一肚子的腌臜货,温宪过的并不幸福。太后心疼她,四十一年巡幸塞外时便带她出去散散心。谁知,在路途中舜颜安还敢和她起争执,急怒攻心又加暑热一时间中了暑,刚到行宫人就去了。
皇上也不过对舜颜安斥责一番便揭过了此事,他能如何?娘娘又能如何?娘娘不能恨皇上,也够不着佟佳氏,对女儿满心的愧疚心疼只能转加到他身上,谁让他是佟佳氏家的皇后养大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