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晋偕大格格于众丫头嬷嬷拥簇下快步穿过二门,在进入前院时被告知四爷已在大门等候,又匆忙向大门赶去。
人多步杂,鞋底叩击青石板的哒哒之声由远及近拉回了四爷早已飘远的思绪,一直立在四爷身后当柱子的苏培盛见状松了口气,主要是主子爷脸色阴沉,偏他又猜不透其中内情难免战战兢兢。
扫了眼由几盏白纱灯引路浩浩荡荡赶来的福晋等人,躬身轻声提醒:“主子爷,福晋和大格格到了。”
四爷听闻转头看了眼并未吭声,倒是出了大门就被四爷抱进骡车的二阿哥又被奶嬷嬷抱了下来,站到四爷身边等着给即将而至的福晋请安。
福晋见状又加快了步伐,在离四爷五六步距离停下福身行礼,“请主子爷安,是妾身不是,劳您等候,实乃罪过。”
四爷说句“无妨”,亲手扶起福晋,又抬手让大格格起身。
福晋借力站起身子,笑着对四爷道了谢,目光扫及他身上的斗篷顿了顿。
四爷身着的是一袭玄色锦缎大毛斗篷,绣的是枝干遒劲的墨竹及几只形态各异的白鹤,与她的斗篷颜色、绣样大不相同,却能一眼瞧出同出一源,颇具和合谐美之意,俱出自胡亦安之手。
是年宴前夕胡亦安着沉香奉上的年礼,她初见只觉颜色极正,配色亮丽,绣样新奇,颇有几分喜欢,但转眼想到奉礼之人便没了欢喜,实不想一而再,再而三的为别人做嫁衣。
可沉香的一番话还是让她记在了心底,“……斗篷是胡格格两个月前就开始准备的,共计两件,同出一辙。一套奉给了福晋,另一套献给了主子爷……”
这话不错,做人妾室的,如三节寿诞这样的大日子,奉礼是必不可少的,更要重中之重,这是常情礼节,胡亦安自不会落下,但也仅此而已。设计个新款衣裳,画个新型绣样好说,动手之事就别想了,幸好身边的丫头都有绣工的底子,两个月的工夫几人共磨出两件精美湛湛的斗篷做年礼也算得上诚意满满。
福晋并不知其中内情,哪怕不喜胡亦安本人,从一件斗篷里仍能看出其恭谨的态度,让人无可指摘。
更甚者,早起时不知起了缘何心理,否绝了先前备好的斗篷,临时让林嬷嬷把胡亦安奉上的斗篷找出披在了身上。
见到四爷果然披的是胡亦安送的斗篷,顿时五味杂陈,同时心里又起升了丝丝雀跃,好似两人真的鸾凤和鸣,心有灵犀。
四爷同样也看到了福晋身上的斗篷,心里有好笑也有温暖,对胡亦安先前的愤懑消融于无形。毕竟,他在府里无论如何纵宠喜爱的女人,出了府都是和福晋一体的,哪怕是形式也必为之,这是身为男子的正常操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