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熠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纯白让他胆寒,脑袋不自觉往后缩了缩,耳边传来一阵低沉的声音:“医生,醒了,他醒了……咳咳咳咳……”
“我……没死?”
闫熠动了动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周围的一切慢慢变得清晰起来,Kalen的脸陡然放大,伸出两根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紧张地问道:“这是几?”
“二……”闫熠扯出一个笑容,朝着医生指了指自己的嗓子,无声询问:“什么情况?”
“冻伤了,不过没关系,过几天就好了。”
医生给他检查完身体,又交代了些注意事项,就带着医护人员离开了。
闫熠着急起身,没来得及问,就被Kelen按回床上,“你好好歇着不行吗?又要去哪儿?”
“小麦姐……司辰安……”闫熠张牙舞爪比划了半天,见Kalen没看懂,便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打字:“小麦姐怎么样了?”
“抢救及时,没多大问题,就是背上被砸了一块,肿得老高。”
Kalen见他又打了几个字,举到眼前一看,“司辰安……”
还没来得及回答,手机又被闫熠夺走。
也对,司辰安怎么可能会来?他巴不得自己出什么意外才好,那样他就可以摆脱自己这个不及格的差生,专宠他千挑万选的好学生了。
“司辰安……”Kalen难得紧张地搓着手,欲言又止:“我说了你别急啊……”
“不就是没来吗?他有什么可着急的?”
闫熠暗自腹诽,却听到Kalen缓缓道:“反复发高烧,三天下了两张病危,现在还在ICU。”
“他……”闫熠缓缓打出几个字,又缓缓删掉,改成“我想去看看他。”
“你可好好休息吧。”Kalen指了指他手腕上的带子,没好气地道:“你的情况也没好多少,昨天刚从ICU转出来,还好你今天醒了,不然晚上就给你送太平间去了。”
闫熠:“……”
Kalen觉得自己的话有些重,思索片刻劝道:“他现在在ICU,你去了也看不到,不如在这儿好好休息,养好身体再去看他。”
闫熠点点头,叹了口气,又问了其他人的情况,得知M哥的腿上了石膏、杰已经好了、陆棉也活蹦乱跳的之后,松了口气。
还好,大家都没事。
剧组工作人员给两人送来一碗粥和一些清淡的菜,两人沉默地吃着,闫熠不想说话,Kalen又何尝不是?
只有真正经历过死的人,才会更珍惜活着的每一天。
闫熠恢复得很快,醒来第二天就能走动,嗓子养了三四天也基本好了。
“我终于能说话了。”闫熠喝了口糖茶,激动的抱住Kalen,“这几天不能说话可憋死我了。”
他自认不是话唠,但连续几天没法发声让他觉得时间格外难熬。
“还好你没事,呜呜呜,你吓死我了。”
陆棉抱住闫熠,他这些天都被经纪人关在病房养病外加吃教训,唯一的解闷方式就是和闫熠打字聊天。
“我这不没事儿嘛。”闫熠笑着推了推他,看着慢慢靠近的身影,“你景哥来了。”
“啊?你不早说!”陆棉一下子钻出闫熠的怀抱,跑到门口挽住来人的胳膊,亲亲热热地叫着:“景哥哥~”
“咦~腻死了~”
闫熠抖了抖肩膀,看清来人后却愣了愣,男人也愣了一秒,随后快速抓住陆棉的手腕,不容置疑地道:“你该吃药了。”
“哎?可是我……”
陆棉没来得及反驳就被男人扛在肩上,男人朝几人点点头:“抱歉,我们还有事。”
“回见。”
闫熠点点头,给男人使了个眼色。
Kalen和杰在闫熠病房里吃完晚饭后相携离开,房门被人敲了敲,闫熠套上外套走出门,跟在陆棉的经纪人身后走到楼梯间。
“别来无恙,表哥。”
闫熠率先开口,眼前的男人真名叫南荆,是他的远房表哥,也是南家默认的下一任当家人。
“你变化挺大的。”南荆挑挑眉,对闫熠的出现表示意外:“江叔和闫叔竟然会允许你进娱乐圈?”
“不允许啊。”闫熠摊手,语气颇为无奈,“这不把卡都给我停了嘛。”
“难怪。”南荆耸耸肩,靠在墙上,“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不会把陆棉带回家的,南家有一个儿媳妇就够了。”
“这对他不公平,南荆,他和你在一起七年……”
“所以呢?”南荆不以为意,“我们的合作很愉快,我给他资源,他陪我睡,交易而已。”
“可他把你当成了所有。”
闫熠替陆棉感到悲哀,七年青春被定义为价码,满腔真心被定义为交易,他倾尽所有去爱的人,是一个没有感情只讲利益的怪胎。
“那是他自己蠢,与我何干?”南荆按下心底的烦躁,“我知道你们是朋友,所以为了他,你应该为我保密。”
“你们之后怎样是你们自己的事,作为朋友,我只想劝你一句,好好珍惜他,不要等到失去了才追悔莫及。”
闫熠抚平衣服上的褶皱,转身欲走。
“这句话我也送给你。”南荆靠在墙上,痞笑着开口:“顺道提醒你一句,易希的航班已经到华国了。”
“知道了,谢谢。”
闫熠翻了个白眼,南荆提醒他不可能是因为好意,无非是等着看他的笑话罢了。
路过病房,闫熠下意识探头往里看了一眼,司辰安穿着病号服,坐在床上打电话,一句话咳四五声。
他昨晚刚醒,今天才从ICU转到普通病房,黄色的手环随着动作滑到小臂上,被宽大的病号服掩盖。
闫熠推门走了进去,倒了杯温水递给他,司辰安抬头看了呀一眼,轻声说了句“谢谢”,随后继续打电话。
“嗯,都没事儿……咳咳咳咳……那个公关文案……咳咳咳……你这样……咳咳咳”司辰安喝了口水,艰难地咽下,缓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我待会儿写好发给你,咳咳咳咳……”
“闫熠……咳咳咳……他这边有我……咳咳咳咳……嗯……先这样……”
挂断电话,司辰安又喝了一口水,抬眸看着闫熠,“嗓子怎么样了?”
“还好。”看着脸颊苍白,双唇干裂的人,闫熠忍不住开口:“生病了还工作,这么敬业,盛星不给你评个年度最佳劳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