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辰安是闻着饭菜香味醒的,洗漱完神清气爽地下楼,将早上的精神不济归结为晚睡和喝酒。
走到桌边对着Mary奶奶又是撒娇卖惨又是说好话,司辰安终于获得了入座的资格。
闫熠还从未见过这样的司辰安,坐在位置上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再次确定了一件事情——司辰安只会对他摆脸色,对他冷脸。
他有些搞不清楚,现在的司辰安和自己印象里的司辰安,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几人刚要动筷,门铃便响了起来,司辰安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刷好感的机会,三步并作两步打开了门。
“Surprise……”
“呀,大小姐回来了也不说一声,属下都没有去迎接尊驾……”
“起开,我又不是来看你的。”
女孩儿风似的跑进门,一把抱住奶奶和爷爷,亲亲热热地贴完面,顺势坐在司辰安拉开的椅子上。
“你倒挺会挑位置。”司辰安拎着小行李箱进门,看女孩儿猴急地啃着馅饼,不由得翻了个白眼:“咋,学校没给饭吃啊?卯足了劲来我家吃?”
“你管我!快把本小姐的箱子放好,过来给本小姐剥虾。”
女孩儿摆摆手,戴着手套拿起大闸蟹,快速取出蟹肉放进两位老人碗里。
“你们也别愣着了,赶紧吃,奶奶做的饭超级好吃的,快快快,凉了就不好吃了……”
闫熠笑着点点头,暗暗观察女孩儿。
女孩儿看上去二十多岁的样子,穿着一套红色长裙,肩上的小披肩坠着白色的毛绒球,戴着一顶红色小帽,和白皙的肤色正好相配。
精致的脸不施粉黛,蓝色的大眼睛像湖水一样漂亮,许是觉得披肩长发影响了吃饭,女孩儿从包里拿出一根钢笔,轻轻松松将头发盘在脑后,露出一截雪白的鹅颈。
“你箱子里装了黄金吗?怎么这么重?”
司辰安甩着手,拉开闫熠身边仅剩的一把椅子坐下,戴上手套开始剥虾。
“本小姐要是有千吨黄金,都可以把你全须全尾买下来了好吧?”
“我便宜,用不着千吨,给个一百吨就够了。”
司辰安将剥好的虾分别放进两位老人和女孩儿碗里,随口问道:“毕业论文怎么样?今年能毕业了吗?”
“你以为谁都能像你一样每一科都能从师太手里拿到A+的好成绩吗?”女孩儿挥了挥拳头,“再说论文我打你哦。”
他是她的师兄,也是被叫做师太的老教授最得意的学生,每天上课要念三遍。而她,今年第二年延毕。
“得得得,不说了。”司辰安剥了个虾塞进嘴里嚼了嚼,拍拍衣服起身道:“我那儿还有瓶好酒,等着。”
司辰安很快拿来一瓶葡萄酒,在厨房打开醒好后端了出来,一人倒了一杯,坐下刚要喝,手里的杯子就被抢走了。
“我们喝,你不能喝。”
女孩儿坐回位置上,将酒一饮而尽。
“你暴殄天物!”
司辰安恨得咬牙,却又无奈,她搬出了奶奶当后援,他能怎么办?
闫熠一直在不动声色观察几人,两位老人对女孩儿都很宠溺,还有司辰安,虽然偶尔吐槽,但言语中满是关心。
他们就像一家人一样……一家人?
我去!
司辰安传说中的未婚妻?
闫熠被自己的猜想震惊了,看向女孩儿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未婚妻,腿没司辰安长,皮肤没司辰安白,腰也没司辰安细,成绩似乎也没有司辰安优秀,搞半天司辰安喜欢的是不如他自己的?
难怪他总敌视自己,原来是嫉妒自己比他优秀!
闫熠为自己的完美推理沾沾自喜,完全没发现他已经盯着女孩儿看了很久。
“你好呀,我叫Anlina。”女孩儿朝闫熠招招手,笑着打招呼:“中文名叫安辰婼,你是辰司哥哥的朋友吗?你叫什么名字啊?”
闫熠还沉浸在被抓包的尴尬中,完全没有注意到安辰婼说了什么。
“他叫闫熠,是Frank的朋友。”
司辰安特意强调了“朋友”二字,一脸“我们不认识”的样子。
“小兰兰的朋友啊……”安辰婼意味深长地笑着,赞许道:“长的还挺好看的,你说是吧,哥哥?”
“嗯。”
司辰安点点头,心道:“那可不,光凭脸就涨了五万粉丝呢。”
安辰婼似乎对闫熠很感兴趣,吃完饭以后拉着他和兰竹问东问西,不但问两人相遇的时间地点天气,还一脸“你们要幸福”的样子,搞得闫熠摸不着头脑,找了个切水果的借口逃往厨房。
“你来干什么?”
司辰安快速瞥了闫熠一眼,低下头继续切水果。
“哈哈哈,你切的水果?”
闫熠指着一盘子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水果,乐得合不拢嘴,头一次见有人把杨桃竖着切把苹果横着切的人才。
原以为司辰安只是不会摘菜,没想到他的刀工更差劲,白瞎了那双看起来很灵活的手。
“要你管?”
司辰安又羞又恼,捡起一块橙子塞进闫熠嘴里,转身继续唰唰刷动刀,将一块苹果切得稀碎。
闫熠抱着胳膊靠在冰箱上,打算看他能不能把那一块苹果剁成酱,顺便悄悄偷切好的水果吃。
“嘶……”
司辰安扔下刀,将手伸进水池里,鲜血混合着冷水在下水道口汇合旋转。
“笨,切个水果都能切到手。”
闫熠跨到司辰安身边,把他的手从冷水里捞出来,白皙修长的手指被冷水冻的通红,食指指腹上一道伤口正汩汩冒血。
“谁让你偷我切好的水果……”
司辰安说不出话来了,他被滚滚天雷震得失了魂。
闫熠竟然将他的手指含在了嘴里!还在吸他的血!
艹!司辰安心头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他要剁了闫熠!
“看什么看,我这是在给你消毒!”
闫熠放开司辰安的手,一边狡辩一边从钱包里掏出创可贴,低着头给司辰安处理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