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思迁这时候投其所好,送大礼,绝对不是无缘无故的。王戍文哪能不明白这点道理,礼收了,就该坐下谈谈正事了。
果不其然,闵思迁品了几口茶,称赞了几句便入了正题:“王将军,今日一早便听说了昨天薛谦的事。在下心中惶恐,若是本省衙门把薛谦放出长安,那就实在是失察失职,耽误王相的大事了。”
“闵大人不必自责,此事我是知道的。可谁也不知道假皇子的事,不知者不怪罪么,这边的情况我已经急递给父亲了,想来他也不会怪罪的。”
闵思迁说道:“在下得王相知遇,理当涌泉相报。现在王相吩咐,让全力查办薛谦的案子。可您也知道,薛谦是三朝元老,更是圣上的恩师,现在还领着太师的头衔,下面查办起来总有些畏首畏尾。所以,今日过来,想请王将军给些明示。”
“你说的是。之前圣上和父亲应该就是担心薛谦的影响,所以才命人秘密查办。那人你认识么?刑部侍郎明岳,办事还算可以。”王戍文说道。
“明岳这人我知道,之前只是刑部一个小小主事。不知道王相怎么会找到他来办这个差。”
“这个么,之前我也不清楚。今天听府中客卿说,此人与薛谦曾有一段渊源,所以父亲才会让他来办。”
“渊源?”闵思迁一听,略一沉思便明白了。当初科举殿试,明岳与薛谦在金殿上的事闹得热闹的时候,他正当着钦差大臣在外办事。等他回到京城,此事已经少有人提及了。后来,他也听说了,但是并没在意。现在听王戍文这么一说,他才明白为什么王伦会找到他。
按常理推断,这确实是不错的选择。可这明岳与自己不是一路人,他视其为眼中钉肉中刺,如何能容他。更何况,现在他觉得明岳对薛谦态度可疑,若真是如此,那边是在王伦面前提高自己分量的好机会。
“王相识人用人的眼光那自然是不会错的。不过现在案件由暗转明,几大衙门都参与了进来,王相是否有交代让谁来主办?”闵思迁问道。
王戍文看了看闵思迁,笑道:“闵大人果然是老成,一下子就说到了要害。此事你不来,我还真得去请教闵大人。”
“不敢当,王将军尽管吩咐。”
“昨日父亲来消息,让大办此案。刚刚又来消息说,主审官还交给明岳有些不妥,毕竟他品级不高,无法协同几个衙门。让我找闵大人您商议一个合适人选任主审。那明岳辅助审理,毕竟前面这么长时间都是他在办,对案情比较熟悉。”
闵思迁听闻,心中一喜,说道:“王相明察秋毫,在下佩服。此案本就不同寻常,又在这样的节骨眼上,那自称皇子之人还在山南道与周方暧昧不清。若是不尽快查清,以正视听,任由那些祸国殃民之人在外蛊惑民心,不仅会阻碍王相在前线的战事,更会动摇民心根基。”
王戍文听闻,点头说道:“闵大人说的有理,依你之见。由谁来办合适呢?”
闵思迁站起来说:“若王相信任,在下愿意为此案奔走前后。”
“闵大人,您来办,是否太过大材小用了?”
“王将军,千万不可小觑此事。此事一旦查明,破了周方清君侧的惑众谣言,可抵前线上万人马,可使敌人闻风丧胆。”闵思迁诚恳说道。
王戍文见状,说道:“好,既然如此,便有劳闵大人了。”
离开了王府,闵思迁心情大好,这趟拜访王戍文,为的就是拿到此案的主审权。如此以来,不仅可以查薛谦,给自己立威,也可以顺带查一查前期审案的明岳,真发现其中猫腻,那就可以搂草打兔子,一并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