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你,怎么也跟着说胡话呢!”叶知亭听叶母开始说气话便有些生气。
“还不都是你!要是你当初顶住了官府,哪怕多花些银子,不去接这趟镖,石罡也不会死,清儿也不会遇到那个姓赵的。”叶母擦擦眼泪气愤道。
“不可理喻!”叶知亭不再理会叶母,推门而出。如果他能预知到此行会有这么多麻烦,他自然是说什么也不接的,可是,事已至此,后悔何益。他吸了几口冷气,觉得心里放不下,又来到叶亦清的阁楼。
远远地,就看到叶亦清还在那里,面目清冷。他来到叶亦清身边,拍拍她说:“清儿,别在这站着了,会冻坏的,快回屋去。”
“哦,好的,爹。”叶亦清这才回过神来,应了一声,准备回屋。叶知亭连忙吩咐娟儿把屋里的炭火加旺一些,然后给小姐揉揉冻僵的腿脚。他亲自将门窗关严,然后准备离开。正要关门的时候,身后传来叶亦清的声音:“爹,明天早上我想去看看石师傅。”
“啊……啊,好,我安排人送你。”叶知亭愣了一下,连忙说道。这是叶亦清这些天第一次主动说话,叶知亭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松下来一点。
“不用了,我和娟儿坐马车去就好。”
“啊,那……好。”叶知亭本来还想劝她带点人,但是话到嘴边又咽回去,心想,叶亦清好不容易开口说话,都依着她吧,明早安排些人暗中跟着就是了。
……
腊月清晨的归州城,用一句诗句形容,那就是“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从归州城西边的山峦俯瞰下来,在笼罩着天地的薄雾中,一座冰冷的孤城矗立在平原之上,天上莫说飞鸟,连云朵都看不到。州城周围鲜有人烟,毕竟就算是到归州寻求庇护的灾民也不会在这时辰迎着冷风赶路。而在这枯水期,处于长江中下游的西陵峡及其支流的河面水势缓慢,犹如静止一般。
叶亦清一大早就和娟儿带了些香表坐马车赶到南城门,只等城门一开,就出城去。天气太冷,两人也一直在马车中抱着手炉。
在城门打开时,两匹快马越过她们的马车也向着东南而去。
……
赵在渊和柱子两人穿着皮袄,披着裘服,依然挡不住外面的寒气逼人,幸亏他们二人身子骨结实,不然骑不了一会儿就握不住缰绳了。骑行了大概七八里,终于看到东南方向的一片山岭。
顺着大路到了山脚下,不需打听,就看到一些树上悬挂着挽联“一生行好事,千古留芳名,高风传乡里,亮节昭后人”“悲声难挽流云住,哭音相随野鹤飞”等等,顺着这些挽联寻路,经过一片竹林,不多时便找到了石罡的坟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