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赵在渊的话,顾千已心中有数,这位殿下对他有拉拢之意,也许真的是欣赏他,也许只是为了挑拨他与周方。但是打一个巴掌给个甜枣这种手段在他看来,一点也不新鲜,更不可能激起他的热血让他感激涕零。
至于那些书生的豪情壮志、豪言壮语在他融入官场漩涡之后,早就被“利害”二字摆布摧残,已七零八落地被他埋在了心底。官场闯荡十几年,他早就看明白了,想为民做事首先你得保住自己的位置,并且不断往上爬。如果你掉下来了,官场上可不存在放你一条生路,那是冰冷的你死我活。
对于赵在渊的话,顾千在心里不屑一笑,只觉得这位皇子有些手段,但还是涉世未深。而赵在渊说完这些也起身准备离开。
此时,院外传来太守府管家的声音:“老爷,有要事禀报!”
顾千心生不悦,自己刚才让他们全都退出去,那管家就该知道此时不要打扰自己,有事也等自己送走这不速之客再说,怎么这管家今日如此不懂事。但是碍于赵在渊在场,他也只能说:“殿下在此,有什么事等会再说。”
“顾大人,还有什么不能让我知道的么?”
“下官不敢,只怕是些小事不值得您费心。”
“没关系,天下事都是皇家的事。让他进来说吧。”
如此顾千只能唤管家进来,先向赵在渊行了大礼,赔了罪,然后禀报。原来是刚刚折冲府派兵来报,位于城东南的流民集中营地突发了一起中毒死亡事件。此事已引起营中一众流民人心惶惶,要求见归州太守。目前在场官兵还将流民都控制在营地内,但是冲突已经越来越大,若是控制不住局势,怕是这些流民要在城内闹出大事了。
听闻此事,赵在渊猛地站起来,不等顾千说话就指使道:“顾大人,此事非同小可,我先去营地看看,你安排刑法司的人马上赶到营地。”
顾千站在原地纠结不已,这种时候,自己的脸还肿的跟猪头一样,如何让他见人呢?但是他也知道此事他不出面,只靠下面的小吏们根本解决不了问题,拖得久了肯定是要出大事的。眼见赵在渊已经吩咐管家牵来马匹,他只得一咬牙,算了,丢面子就丢面子吧,总比丢了顶戴要强。
谁知,此时赵在渊竟说道:“顾大人,你现在的样子去了怕是没人认出你是太守的。所以你还是在府中歇息吧,此事我会亲自处理的。管家,你随我一起去。”顾千听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都这种时候了想不到这位皇子还会照顾他的颜面。而且换个角度想,此事交给皇子处理,无论结果如何,自己在周方哪里都有说辞了。
一时高兴,他当即吩咐管家一切听从殿下的指示。而令他想不到的是,没过太久,他就为今天的草率悔青了肠子。
骑上马,赵在渊和杜义先行一步,那管家不会骑马,只得一路小跑追着两人,但还是被落下了。不见了那管家的身影,赵在渊吩咐杜义道:“你先去通知柱子,随后来找我汇合。让他将季花快马送回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