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释离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做,那一瞬露出轻微的诧异,随后又笑了笑,重新把她拉到身边来,低声道,“为夫的酒量,没有这么差。”说完又饮下一杯。
凤汐眠:“……”
她算是看明白了,只要皇甫释离碰酒,不管醉没醉,那都是另一个人。酒后吐真言,他这算是酒后露本性。凤汐眠恍然觉着,皇甫释离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她算是栽进一个狼窝儿了。
台上曼姿曼舞,台下敬酒相迎,明明那样喜庆的画面,但这延绵笑意之中的虚情假意到底是让人抵触的。好在没一会碾迟庚和颜世琛也来了,时不时会和凤汐眠说上几句,她或点头或摇头或微笑或抿嘴地回应着。他们大概也看出她的心不在焉,私底下提议要不要偷偷溜走。这话没瞒着皇甫释离,皇甫释离也未有不满,他们便欢快地下了决定,凤汐眠自然是乐意的。
她更乐意的,是能逃脱魔掌。
此时天色已经彻底暗淡下去,不过周围的灯笼长时亮着,使得这宫道不至于太过幽深僻静。
碾迟庚是宫里的常客,对皇宫的地形了如指掌,避开巡逻的将士更是绰绰有余。凤汐眠静静地跟在他们后面,听他们说皇宫里的趣事倒也解乏。也不知是不是故意,他们说的这些话都关乎某人的丑事。
譬如某人四岁的时候想爬树溜出宫,爬到一半被侍卫拦下来,挣扎的过程中裤子掉了;六岁的时候看见宫女失足落水,他跳下去想把人拉起来,结果水先把他自己给淹了;他七岁时候发了高烧不想喝药,把药倒在植物罐里,半夜醒来撒了泡尿,迷迷糊糊撒在装药的碗里面,第二天先皇来看望,他以为那碗水是药,捏着鼻子喝了下去……
凤汐眠到底没忍住笑了出来。
碾迟庚也笑,“王妃,想逗你笑还真是不容易。”
颜世琛在旁附和,“可不是。这个任务可谓巨大,要是泄露出去,我们该是要赔本了。”
“任务?”凤汐眠看着他们。
两人互相对望,别有深意地笑了笑,互相推辞着不说话。
后来有人来传话,说是离王要找他们二人过去说话,独独没有提到凤汐眠。凤汐眠倒不介意,让他们先去忙,自己再逛一会也便回去。
皇宫并非平常之所,凤汐眠也没走多远,散散心也便打算回去了,且在没拿到皇城地形图之前,她向来不会轻举妄动。
折回的过程中,前方突然蹿出一个黑乎乎的毛茸茸的东西,它上来就狠狠抓了凤汐眠一把,那白皙的手背当即被抓出数到伤痕。它还试图去咬她的手腕,凤汐眠皱着眉用弹指内力将其甩出数米开外,听它嘴里发出凄惨的叫,才知道那是一只猫。
“我的小黑……”一绿衣女子慌忙跑过来,抱着那黑猫一声又一声地痛呼,见着凤汐眠坦坦荡荡地站在那里,凌厉的眼神几乎要从她身上穿出一洞。
旁边的宫女春阳当即大喝,“是谁这么大胆,竟然敢伤害贵妃娘娘的宠物?”
凤汐眠的身份目前只有圣上和皇后知晓,眼前这个人……听闻两年前圣上纳了一位妃子,那妃子性子跋扈非常,经常将这宫中闹得鸡犬不宁,不过圣上忌惮她背后的家族势力,对她的种种行为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方才在宴会上凤汐眠没注意看,现在才觉着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