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之安知道,这个盲女,感觉出这个房间里面不止她一个人,捏着盲杖的手在微微颤抖,看着她那单薄的身躯,梁之安心中恶念升起,他就是想要逗一逗这个姑娘。
这个青衣姑娘,他是知道的,在临安府的茶楼里,他也是坐了一段日子的,自是见过这个盲女抚琴。
永远都是黑色布条蒙眼,即便如此,也能见着她那一份好颜色,不长眼的想要上前去调戏她,却都一个个的被吓了回来。
梁之安就是从那个时候起,就对这个青衣盲女感兴趣。
是什么晦气东西,能让那些色欲熏心的人,敬而远之。
今日终于能得一见。
这人坐在了床上,但似乎并没有宽衣解带的打算。
她解下了脸上的黑色布条,却还是闭着眼睛,低声说道,“我已经处理了你在巷子里留下的味道,这位公子,我对你并无恶意,而我不过一届盲女,什么也做不了。”
一柄长剑横在了她的脖颈间,这剑上的戾气扑面而来,她差点就要睁开眼睛。
梁之安自然知道这女子不会将他的行踪说出去,只是他起了调戏的心思。
“你既然察觉到了我,又怎么能轻易地放过你呢?”
青衣盲女轻轻一笑,没有说话。
梁之安问道:“你叫什么?”
“杭初。”
梁之安在唇齿间细细的咀嚼着这个名字,他便留在了此处。
杭初自然不会暴露梁之安的行踪,因为自始至终她的目标就是梁之安。
当初将她父皇母后杀死的人,斩下头颅悬挂在姜国城门上的人,就是梁之安。
这个仇,她姜卓兰记一辈子,哪怕她现在已经变成了杭初,她心中的仇恨从来没有一刻消减过。
她是姜卓兰,她身上背着血海深仇。
这段时间里,梁之安担心行踪暴露,不允许杭初再去茶楼抚琴。
说是这么说,梁之安就是不想让她一个姑娘家受那些苦,那些男人是不会对她做什么,因为这眼睛的缘故,可他们会说那些污言秽语,在杭初的背后,不知道有多少人幻想着,能够和她春宵一刻。
梁之安想到这里,心里面就极度的不舒服,特别的不舒服。
好像是自己有什么宝物,被别人惦记了。
杭初也不吵不闹,每日安安静静的陪着他,帮他擦洗上药,洗衣做饭,什么事情都安排的井井有条,在这僻静的小院里面,两个人安安静静的相处着,竟是生出几分情谊来。
当梁之安的身体好的差不多了的时候,杭初手里面仅存的一点银钱也用了个干净。
她笑着说,“你总算是走了,我耗干家底,养了一尊菩萨,只可惜,我自己见不到了。”
她笑起来是那么好看,好看到梁之安真的为她动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