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个人,只有四枚符诏,怎么分的过来!
阉党本就是败阵的各党拼组起来的,内部矛盾重重,新仇旧恨一并爆发,很快就扭打起来。
京畿道巡按御史倪文焕年轻力壮,钻出人堆压倒周应秋,摆明了要强抢符诏!
“啪!”
一声瓷器碎裂声,使得一众大小御史扭头去看,一个个瞬间傻眼。
只见偏厅大门处,已摆下一张太师椅,锦衣卫都督田尔耕一袭红底蓝白坐蟒赐服,头戴雀翎圆盔,手持一柄折扇往太师椅上一坐,落座后手中折扇一挥,其心腹杨环举起一个青花瓷,在一众大小御史注视下砸在地上,又是噼啪一声脆响。
见这帮人终于安静了,田尔耕抖开折扇缓缓扇动,平静目光注视下一个个御史垂头不敢对视,有的甚至已开始两股战战面有悔色。
周应秋扶正乌纱帽,上前拱手:“田督公大驾光临,可是厂公那里又有吩咐?”
“什么厂公?”
田尔耕脸上笑意寡淡:“我锦衣大帅,何时要看他魏忠贤眼色行事?倒是你们好大胆子,做这样的大事,还在这公堂之上闹出分赃不均之蠢事!”
倪文焕揉着被周应秋咬破的手腕,面有厉色,说话不像文雅人:“田督公既然来了,可是要入伙?”
立马,一众大小御史反应过来,个个松了一口气,又如临大敌。
田尔耕合拢折扇指着一众御史,数落说道:“就你们这德行,跟你们一起干,本帅这颗脑袋可就危险了。可揭举你们,皇上敢向仙家发难?到头来你们掉脑袋,本帅也就活到头儿了。所以呀,这事儿本帅十分为难。”
周应秋上前,从怀里取出一枚白光莹莹的符诏双手递出:“督公,有都察院及锦衣卫联手,何愁大事不成?”
几十人热切目光注视下,田尔耕眯眼,吐出两个字:“不够。”
周应秋一脸的为难:“督公可要知道,我都察院上下监掌京营九万兵马。”
“九万兵马,具体能打的有多少?你们又能调出来多少?愿意跟着你们拼命的又有多少?”
田尔耕连续诘问,用扇子指着自己下巴:“而本帅随时可派五百校尉、力士赴汤蹈火,擒杀魏忠贤不过反掌之间!也别把本帅看扁了,欲举大事,岂能斤斤计较一时之利?我要两道符诏,一道留给自身以作不测之用,一道我将用在东厂。如此厂卫联手,也就不怕你们再闯出什么纰漏来。”
众人不语,脸上俱是不甘。
田尔耕又说:“都察院在京上下一百三十余人,怎么分都不够!与其争抢惹出祸患来,不若暂做搁置,容后论功分配。而我锦衣卫、东厂这边立刻就要,给了,我等还是朋友兄弟,不给,本帅可就明抢了。都想想,本帅就是抢了,你们难道还能跑到魏忠贤、皇上那里告状不成?”
杨环上前一步,笑吟吟环视诸人,温声和气:“诸位先生,要识时务呀,别让小杨难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