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局长黄广禹告诉陈云鹏局里的班子最近要进行调整,他也是调整的后备人选。在后备人选中,陈云鹏有优势,那就是年轻,科班出身,干过刑警,又在基层派出所当过所长。也有缺点,年轻,资历不够,缺乏工作经验。和其他人相比并没有明显的优势,好在黄广禹是局长,在公安局很有话语权,并且对陈云鹏也很有信心。
黄局长一再告诫陈云鹏这段时间最好能有点拿的出手的成绩。成绩不是说想有就有的,对这个事情,局长黄广禹也明白,但一再告诫他,没有新的成绩不怕,就怕出现差错,实在不行就等下次调整再说。领导说话向来留有余地。不管怎么说,希望不大,并不是没有希望,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抱着这样的心态,在这段时间他也是谨小慎微,处处小心,唯恐出现纰漏,授人以柄。真是怕啥来啥,怎么就想起来跟一个卖书的过不去。说什么都晚了,他现在对梁平是发自内心的恨。
陈云鹏带着大家对现场进行了勘察,其实不勘察也很明了,梁平就是带着椅子,翻墙逃走的。从羁押室出来倒是没有什么值得惊奇的,对带着椅子能够翻越近四米高的院墙的事,别说一般人,就是自己这个刑警出身的人也是绝对做不到的。他一下想起梁平单手将连车带货把二百多斤的东西轻松地拎起来的事情,应该说梁平当时就向他展示了自己的实力,自己怎么没有引起重视。
指导员和副所长来了,问陈云鹏怎么办?是不是马上向县局报告。
按说出现这种情况,第一反应应该是追,但是陈云鹏清楚就凭梁平的身手,现在他应该是十几里以外了,到了别的辖区自己是没有权利跨界搜查的,让别的派出所帮忙就必须通过县局,在县局班子即将调整的关键时候,有人正愁没有把柄,这样岂不正中别人的下怀。陈云鹏感觉这种事还是先给局长黄广禹汇报一下,能压下来最好,就是压不下来也要把影响缩小到最小范围。
“咱们还是按照我们计划的执行,不能因为出现这点事情就打乱了我们的部署。至于这个事情,我来处理。”陈云鹏已经没有开始部署任务时时的激情。
“蹦蹦蹦”三轮车发出刺耳的声音划破长空,在寂静的黑夜里显得特别的刺耳。后来一辆三轮车直接开进了山阴镇派出所的的大院里,接着戛然而止,瞬间又恢复了平静。
本来今天晚上陈云鹏是带下半夜的的班,应该休息,出了这样的事情,哪里还有心休息,经过反复思考,还是决定第一时间把事情报告给局长黄广禹。
拨通了电话,黄广禹听了陈云鹏的汇报很是生气,再三追问跑的这个人是不是逃犯。陈云鹏向黄广禹保证说不是,就是一个卖书的。又问知道的人多不多,陈云鹏说就自己所里的人知道。黄广禹告诉他这个事情就当没有发生过,一定告诉大家,不要乱传就挂了电话。陈宇鹏松了一口气。
手铐不同枪支,那是说大能大,说小能小的事情,从黄局长的口中,陈云鹏感觉黄局长能够摆平。至于这次调整的事情自己也不抱任何的希望了。
陈云鹏不由得松了口气,正想睡一会的时候,院子里响起了三轮车的声音。这个时候有三轮车来,说明有紧急事情,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三轮车的声音不仅惊动了陈云鹏,也吵醒了正在睡觉的其他民警。
看清从三轮车上下来的人,陈云鹏竟然愣住了,没想到来的是给自己制造很多麻烦的梁平。陈云鹏真的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态度对待梁平。
“所长,先把你的手铐还给你,一会我还有事给你说。”梁平将手铐递给陈云鹏。没想到,常利民动作更快,直接抢过了手铐,反手向梁平手腕搭去。“你以为这里是自由市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常利民说。
本来要拷梁平的手铐竟然拷在常利民的手腕上。动作之快,拿捏之准,简直就是匪夷所思。
对梁平陈云鹏本身并不反感,但是常利民说的也有道理,如果这事就这样善终,山阴派出所颜面何在,于是他打定主意,现在就开始处理,程序不变:“梁平,你能主动将手铐送来,说明你是个很有是非观念的人,这个事情不能因为你将手铐送来就不了了之。”
小陈又拿来了一副手铐:“拷上。”
陈云鹏瞪了他一眼:“不用拷。但事情要说清楚。”陈云鹏脸上看不出不高兴的意思。
“慢着。”谁都没有注意还有一个青年女子从三轮车上跳了下来,尽管经历了不少折磨,体力还没有恢复,但是,高雅的气质仍然让在场的人为之一震。“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你们又知道自己对待的是什么人嘛?”
梁平反拷常利民的时候,大家也对梁平产生过怀疑,现在这个女子说出这样的话确实都把大家唬住了。
“请问你有怎么称呼?”陈云鹏打破了僵局。
苏雯没有说话,而是递给陈云鹏一个证件。
陈云鹏看了以下内容,惊讶的说:“省电视台记者。”
难怪,在那个时期,有种通行的说法就是防火、防盗、防记者。这种说法的起因是不少政府官员的很多不法行为被记者暗访到以后,在媒体上曝光,结果是罢官查处,被人们称之为新闻罢官。
“苏记者,对梁平同志的情况我真的知道的不多,还请你介绍一下。”然后对梁平说:“对不起,对你的冒犯都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发生,纯属误会,请梁平同志理解。”
见风使舵,八面玲珑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