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女人粗暴地打断了师弟们的讨论,一身劲装、英姿飒爽,一双狐媚眼却不似往日那般平静,目光在落在道女与昔日圣女之间,心想:都说年轻一代,天才只是见她们的门槛;然而现在一个面色仓惶,局促不安;一个庙堂之上,不知廉耻;我如今观来,也不怎么样嘛。
“……等你找出了所有心虫患者,哥哥便有了两万精兵保护家园,也保护你,好不好?”丹与女娃作了约定,便让她返回女眷身边。
“去吧。”他笑着与娃娃道别,青儿过来拉他袖子,想与他说青衫平叛之事。
两人传音。
丹听罢,频频点头。
就在女娃蹒跚走路之际——
铮!一声异响。
嘹亢的金鸣声撼地,持续震颤的波动从殿外传来。
掌教,战者,吟灵,道女,各方族长(家长)、元老……在场的位高“权”重者无不感应到某根天机线断裂。
“怎么回事”、“什么情况啊”、“地震了”、“我不知道”……
北方传来的一声剑鸣铮咛的余响,将士们窃窃私语,大殿内顷刻间变得喧嚣。
一幅画面出现在丹的识海。呈犄角相对之势的重阳坡,遍布尸骸兽骨,覆盖长坡的巨大剑灵身影,朝着北方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啸,幻化的阵法破碎,万千剑雨将下方的那支兽潮屠戮,鲜血在坡底汇聚成溪。剑灵的身影消失,剑雨停止,画面戛然止住。
混乱中不知是谁在叹息。
端坐在一旁的道女脸色苍白,双手虚托星罗,罗盘指针摇摆不定,最后指向一颗遥远的星宿。她睁开双眼,小声的向一旁的执事传达简要战报。执棋人将沙盘上的兽俑推至重阳坡的位置,大声宣报:
“前线葵三区,女娲剑阵,阵灵破碎,伤那支虫豸四万九千八百余,歼两万七千四百余,汤家后人执阵者,战死。”
随着通报,大殿上有人传出悲戚的哭声,但很快便止住。
掌教从座位上站起,赤红的鎏纹衣袖挥后静止,气运笼罩其身,表情肃穆,褐发须垂,深色的褐眸闪动着晶莹的灵光,像是噙着眼泪,饱含深情地说道:“没想到十三区也已经沦陷……遥想上代圣王战死于四百多年前,那一代圣女,修补女娲剑阵,灵魂自囿于阵枢,只为战斗于天地,杀那支余孽了慰残生。而今,却落得个阵毁人亡。”
“教主不必自责,剑灵大人虽然战死,但功勋卓越,不会被抹去!”
“本座不是自责,本座只是惶恐。”
“恐不能承先辈遗志,恐不能行诛孽之事。圣王未能习得圣火,远征之事又刻不容缓,实在难办。唉,实在难办。”
“圣王大人,事已至此,袁某恳请教主承先辈之意,行诛孽之志,率在场的诸位远征,陛下安守于此堡作我等退路。只盼陛下早日习得圣火,以圣人之姿,席卷天下那支!”袁家族长掷地有声。
“准——”掌教居高临下,盯着圣王。
丹扶住战氏女娃,将她交给青儿抱住,缓缓地点了点头。
剑鸣声褪,动静却依然不止。
“报——北撤军所在驻殿内发生大规模打斗。”
“具体道来,是何情况?”
“小的远远看见不数凶歹之人,手持利器,屠戮同僚,浑身是血。”
隐卫通报完,道女猛地站起来,掌教却挥手将隐卫遣退。
“圣王,牝幺小姐还在那殿中。”道女红着眼眸说道。
“我与你一同去。”话音落,丹、道女、青儿,便消失在大殿中。
“教主大人,十三区往下,道路不再只有一条,要在它们沿着道路分叉前,我们出征相汇,才能避免被分散精力。”战天殇拱手陈述道。
“战者说得是——”掌教不急不慢道:“传我手谕,令黑山携葵四区的阵眼至葵三区外,开启迷途,以防一日。”
执棋者将葵四区的棋子放置重阳坡下面。
“教主运筹帷幄,此役必胜!”中堂之人顺势发声。
“诸君且退,今夜休整,即日卯时出征。”最后,袁老大声宣布。
统领率着大军有序撤离。
“天干地支。你等且随执法长老去西殿看看,莫让心虫余孽逃出监管。”
“是。”天干地支化作长虹消失。
“柔兆。”
动作最快的红色身影又折回。
女人被叫住,俯首向掌教鞠躬。掌教什么也没说,只是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同样消失在殿内。
柔兆背后被冷汗打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