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心了?”
静谧的林子里突然出现的人声,吓得易卿颜心口一悸。
当她听出那人是谁时,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下来。
易卿颜故意不去看他,自顾自掬了水,准备往嘴里送。
水还没入口,一枚小石子倏地打中了她的手。
她痛呼出声,“大哥,你幼不幼稚?连水都不让喝?你现在管得是不是太宽了。”
易廷洲将自己的水囊递给她,“从前,你告诉我水不煮熟,喝了肚子会痛。我一直记着,反倒是你忘了。”
总觉得易廷洲这是话里有话。
易卿颜接过水袋辩解,“肚子痛有法子治,总不能有水不喝,活活渴死。”
易廷洲望她一眼,揶揄道:“从来好坏,都是你说了算。无论做什么,你总有歪理。”
易卿颜默默喝了口水,嘀咕,“难道我说的不对?”
易廷洲面上淡淡,不做回应,只是从怀里拿出一个纸包递给她。
牛皮纸摊开,五个还热乎的葱油饼散发着勾人食欲的香气。
“趁热。”
大哥还记着她喜欢吃葱油饼,一次必须得吃够五个,她这点小习惯,也就易廷洲一直记着。
易卿颜忽然觉得眼睛酸涩,她盯着饼没动,一时心绪难平。
两个那么好的人,为何非要争个你死我活,若是能握手言和该多好。
易卿颜知道这只是她自己的一厢情愿。
见她光盯着看却不吃,那张小脸又瘦又憔悴,易廷洲叹了口气。
“难不成要我喂你?”
“大哥。”易卿颜捏着饼,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
易廷洲知道她想说什么,露出一抹苦笑。
“想跑,也得先吃饱。饿着肚子,又怎么跑得动?”
这是要放她走?
易卿颜难以置信地看向他。
靠得近了,她这才注意到易廷洲的神色格外倦怠,脸是一种灰败的白,唇更是毫无血色。
“大哥,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一个人撑着时不觉得这些伤难以承受,一旦在意的人注意到了这些伤痛,心底的痛便会如潮水般不断翻滚。
易廷洲抿唇,压下因情绪波动而再次变得紊乱的内力。
他从身后取出一个包袱放到自己膝上,来掩饰自己的狼狈。
易卿颜看着有些眼熟的包袱,很快被转移了视线。
“这是我的包袱?”
一路上,这只包袱一直由皇甫容玦替她拿着。如今却在易廷洲手里,让易卿颜有种不好的预感。
易廷洲抬眸看她,“你是不是很疑惑这个包袱为何会在我这里?”
不等易卿颜回答,易廷洲自顾继续说道:“以他的手段,若是不想让我带你走,又岂会让我得逞。”
易卿颜震惊地盯着易廷洲。
“不可能。”
易廷洲笑得苦涩,“我何时骗过你。”
“你寻着血迹走到这里,以为会找到你想要找的人。可是你弄错了一件事,这并不是皇甫容玦的血。”
易卿颜心头一跳,仔细打量易廷洲,“大哥,你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