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大师眉头一松,已信了一半,“一叶茶楼的点心,确实不错。”
两人闲聊了小半个时辰依旧不见小九回来。
薛大师急了,“我那徒弟去了近一个时辰了吧,不过就隔了一条街,怎么耽搁这么久。”
易贤沐安抚道:“大师莫急,易某这就派人去瞧瞧。”
薛大师急忙从床榻上爬起来,“不必劳烦易老爷,我自去寻他。”
一送走薛大师,易贤沐冷声道:“福叔,派几个机灵的跟去看看。务必将他往小九携款出逃的反向引。”
翌日,云崆城便流传出风水大师的徒儿携两千两巨款出逃的传言。
“大师怎么不报官?”
“你真是说笑,那可是风水大师。他需要报什么官,算一卦就能找到小徒弟的老巢了。”
“就是,那徒儿躲哪都躲不过薛大师的卦。你看易老爷的千金不就是他给算出来的嘛。”
众人皆恭敬神往,以大师的能力,找到那徒儿易如反掌。
薛大师听了就快哭了,报官等于告诉全城老百姓,他就是个老骗子,连自己的徒儿在哪都算不准。
薛大师只得吃了这个哑巴亏。
书房内,易贤沐对着书架一顿翻找。
狗日的叶卫都,看着是个勤俭朴素的父母官,吃起人来,骨头都不剩。
一定不会只是为了钱这么简单。
易卿颜被叫到书房的时候,易贤沐已将书房翻得一团乱。
见易卿颜进来,易贤沐放下手的书籍,回转身落座,“阿颜,你可有什么话要同爹爹讲?”
易卿颜一脸困惑,“爹,我要同你讲什么?”
易贤沐犹豫了片刻,“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风水大师有问题?”
燕雀楼这出戏,只有她这个小女儿仿佛从一开始就了如指掌。从头至尾,安然处之,没有一丝惊慌和知道真相后的震惊。
易卿颜自顾自爬上座椅,“你这不是明知故嘛。老祖宗托梦给我说不能买银矿山,而风水大师偏劝你买。我当然是信自家祖宗,那个老骗子肯定不是个好东西。”
易贤沐一噎,“阿颜,注意你的言辞。”
易卿颜吐了吐舌头。
“你特意同他敬酒,是不是在他酒盏里下了什么东西?”
薛大师这一番形容,四肢无力却条理清晰,绝不是不胜酒力导致,也不像阿芙蓉引起的。
唯一值得怀疑的就是易卿颜的反常。明明讨厌至极,却上去敬酒。而敬酒前易卿颜的表情和神态,现在回想起来陌生得让人害怕。
虽然他并未亲眼看见易卿颜下药,可是除了她,再没有其他人接近过薛大师。
易卿颜本就不想隐藏,大大方方承认,“是我下的毒。”
没想到她会承认得那么干脆,易贤沐迟疑道:“你一个孩子如何学会下毒?”
“老祖宗教的。”易卿颜知道经过这一场,便宜老爹肯定会怀疑, 凡事都往老祖宗身上推,总错不了。
果然,易贤沐瞬间没脾气了,这么一说,貌似就解释得通了。
“老祖宗教的?”
“从前你不信老祖宗给我托梦。事到如今,你还不信?到时候可别说我没提醒你,有个别老祖宗已经对你开始有意见了。”
易贤沐一抖,从大狼,女儿获救,风水大师到购买矿山,无一例外都印证了老祖宗的提醒,现在由不得他不信。
易卿颜知道易贤沐心中的疑惑解了一半,便从椅子上爬下来,准备走人。
走到门口想想又站住,回转身。
“爹, 你若是在找银矿山的契书,不如问问大哥。他知道在哪。”
连他在找什么,易卿颜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易贤沐只觉得天灵盖冷飕飕的。不自觉双手合十,朝着祖宗排位处,连磕了几个头。
“老祖宗,莫怪。是我不懂事,枉费了老祖宗的一片苦心。从今往后一定谨记老祖宗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