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柯僵在原地,气得跺了跺脚跟后面赶来的小姐妹走掉,她也是受够这些人的视线。
蒲词拉着迟知翎往洗手间那边过去,迟知翎任由她握着他的手腕拉着他走。
他发丝上全是米饭还有青菜,而裸露在外的肌肤呈现出被烫伤的颜色。
跟桃花一样,星星点点的。
很狼狈,但也很美艳。
“你先到洗手间收拾一下,我去医务室给你拿烫伤膏。”
蒲词怕伤到迟知翎,说话也轻了几度,见人蔫不拉几的,也没多说什么,直接离开了。
蒲词离开,迟知翎莫名就陷入了一个自我否定的怪圈里。
他无视路过的同学异样的眼光缓慢走进洗手间,想要把身上黏糊糊的东西收拾掉。
走进洗手间,看着镜子里十分狼狈的自己,迟知翎沉默了一瞬,最后抿着薄唇,打开水龙头一点一点地把发丝上的米扣下来。
过了一会儿,蒲词清冷的嗓音从洗手间外传了进来。
“同学,你的药我给你拿来了。”
这间洗手间就迟知翎一个人,他放任水龙头冲洗着他那沾满油脂的头发,水流过他的耳蜗,封闭住他的听觉,他整个人都在放空,深陷内心的漩涡中无法自拔。
“发什么呆呢?喊你好几声了。”
蒲词见里面没人搭理自己,担心迟知翎在里面做傻事,直接提着药袋进来,迟知翎整个头放在水龙头下,水流打湿了他的衬衫。
她把水龙头关了,拿冰可乐放到迟知翎的颈窝处,冻得迟知翎一哆嗦。
他微侧过头,睫毛上的水滴顺着睫毛的幅度微微滑落,眼眶泛红,瞧上去高冷却带着点委屈。
“抱歉,我没听见。”
迟知翎起身,任水珠顺着他的发丝落入他的衣领,他随意抓了几下还有些油腻的头发,抱歉地看着蒲词。
“烫伤膏,洗发水,拿好。你自己慢慢弄,我先走了。”
蒲词把里面的东西一件件拿了出来展示给迟知翎看,最后把东西放在洗手台上边。
“……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蒲词白皙的脸颊愕然出现几条明显的血痕,迟知翎一眼就察觉到了,指尖微动,想伸手触碰,但又怕吓到她。
“啊?你说脸上这点伤啊?”蒲词对着镜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右侧脸颊有几条血痕,她弄湿手随便抹了几下说,“没事,就不小心弄到而已,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教室了,你自己小心点。”
说完,蒲词就朝迟知翎摆摆手离开洗手间。
迟知翎从袋子里拿出洗发水,眼眸中透露着不知所措的情绪。
他身后突然出现了一条毛茸茸的长尾巴,失落地耷拉在地板上。
不知从何时开始,就有人说,迟知翎就是个祸害,他会害死他身边的所有人。
只要是接近他的,都没有好下场,轻则受伤倒霉,重则家破人亡。
他从不认为自己是那样,这些只不过是流言蜚语,是那些妒忌他的人故意诅咒他的话语。
可好像真的如他们所说的那样,他好像就是克死身边的那种恶人。
妈妈是这样,爸爸也是这样。
迟知翎再也忍不住了,洗发水从手中脱落,发出一声脆响,蹲下身子紧紧地抱住自己,试图给冰冷的心脏一丝温暖。
无论他怎么捂,心脏就像掉进深渊一样,寒冷且苦涩。
[注:修改章节,2023.5.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