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也算是将军府的掌事人了,以后这个将军府靠你啦,兄长我摆烂享福就行了。”
“摆烂?”杨昭眉头微皱。
“就是啥也不做,吃喝玩乐不努力。”杨柳解释。
“……”
“好了,你去忙,安排个小厮跟我就成了。”杨柳慢吞吞挪着轮椅,在院子里继续懒散瘫着。
“…好。”
杨昭行了礼,转身便走了。不知不觉,一下就和杨柳疏远了。说不上来怎么回事,但确实自从回了这个地方,杨柳的目光便再没怎么停留在他身上。
“二公子,门外来了客人,说是大公子的远亲。”
“哦?请进来吧。”刚在吩咐下人修缮剩下屋舍的杨昭一愣,应答道。
“是。”
随着被请进的三人走近,杨昭与人见礼,便疑惑问道:“诸位是?”他眼下疑惑,这些人并不认识,估计真是哪一支远亲吧。
“你便是杨家大郎认的义弟吧?我是他远亲小姨,他母亲那边的,幼时我还来吃过酒,如今听说侄子福大命大回来了,特地来探望探望。”
‘探望?要真有那份心不至于满门抄斩时,唯恐避之不及了。这次只怕是见着现在杨府死而复生才来攀这不知道隔了几辈子的亲戚。消息倒是灵通,就是不知想来作何。算了,丢给阿姐处理,她这么爱演,丢给她愁去。’
杨昭如此想着,眉头微皱不着声色上下打量一番所谓小姨一行人,气氛片刻凝滞,许久才撂下一句稍作等候转去内院。
赏花赏草的杨柳瞧着才刚走一会的杨昭又风风火火赶了回来,疑惑询问:“怎的又回来了?”
“你远房亲戚来了……”杨昭一副深闺怨妇般的眼神死盯着杨柳,这人真是对冒充他人身份一点也不心虚。
“哦?走,去看看。”
杨柳听了这话随着杨昭往前厅去,还未踏进门槛便听见里头故意压低的说话声。杨昭心领神会咳嗽两声里面声响顿时戛然而止。
杨昭推着杨柳进屋去,入眼便是笑得谄媚的中年夫妇,杨柳还没来得及说几句话,那夫妇便迎上来故作心疼将杨柳的手握住,说来说去无非就是什么当时忙碌来不及照顾一二,害的杨柳吃了好些苦,现如今一切转好便放心了之类的寒暄官话。
杨柳将手抽出满脸笑意将面子戏做足了,极为礼貌颔首唤声柳姨母姨父,还不等杨柳多说什么只见那男人撞了撞一旁的柳姨母,稍作暗示之后才见柳姨母又伸手从身后扯出个小丫头。
小丫头长相白净,小鹿似的两眼含着几分胆怯,慌里慌张出来还没站稳就让那夫妇压着行了个礼,糯着声怯生生的唤杨柳弟弟。
系统这边叮咚一声便将少女信息尽数道出,少年音冷冷清清汇报似的叽里咕噜一串,叫杨柳硬是愣了片刻才想起摆手免礼,然后又见小姑娘忙不迭的躲进他父母身后。
“柳姨母这是?”
杨柳疑惑,听见杨柳开了话头那对夫妇便七嘴八舌的抢着说,半天没捋清楚舌头,见杨柳脸上出现几分不耐烦才相互责怪两声换上柳氏来说。
“贤侄啊,是这样的,我们如莺啊,今年年芳十四,眼见着别家姑娘都上来私塾学个七八了,我们那地方偏的很,不比京城好,我们想着......”
话音未落便被杨柳打断,杨柳抬头看着眼前腰杆都不曾往下弯半分的夫妇心中冷笑,摊上这么些个便宜亲戚也是倒霉。不过任务人选送上门总不能不收,于是杨柳薄唇一勾笑得温和。
“柳姨母的意思是,想要如莺表姐,在我这儿住下?”
“如果我们也能......”
“那当然是可以的,京城地贵人杰,如莺姐姐在此定然能上最好的私塾听最好的教。”
杨柳打断她的话如是说道,还未等他们兴奋便又故作苦恼。
“不过府中现在乱的很,有姐姐一个就已经很麻烦了,恐怕不能留柳姨母姨父一块儿住下。”
口上担忧实则打发,只见柳氏夫妇脸上笑容凝固,男的先急上嚷着这怎么能行呢,让旁边女人扯了一扯又住嘴往旁边退了半步留下女人与杨柳交涉,只见柳姨母捏着手帕故作不舍,往眼下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语气也难过。
“我们也明白,现在刚刚好转,我们是不该麻烦贤侄的,只是莺儿才出远门,我们夫妇疼她,恐她离了爹娘不适应,但为了她好,也只能如此了,舍我们思念之苦 只为给她好的。”
话音落,柳姨母偷瞄杨柳试图在他脸上见到一丝不忍,可惜杨柳笑得灿烂,大手一挥使唤人将行李接下,拥着柳如莺便往里走,顺带拦了企图往里去的柳氏夫妇。
“柳姨母柳姨父放心,表姐在我这儿定然好生照顾,天色已晚,现在杨府不便留客,您二位早些回吧。”
说罢还叫人取了一袋子钱交到二人手中做打发,柳氏夫妇拿着钱有些不知所措,与预期产生偏差使的柳氏夫妇还想再辩驳几句,对上杨柳一张笑眯眯的脸只好作罢,做着过些天再来的打算灰溜溜的带着钱袋子离开,人还没出门就已经开始数了袋子里头银子的数,满目贪婪。
杨柳在柳氏夫妇走了许久才抬头看向一直未说话的杨昭,一抬眼对上他的疑惑。
杨昭有些不理解杨柳的想法,都是姑娘总不能见色起意,不过这也太好说话了,除了见色起意之外杨昭真的想不出来有什么能让她这么快松口,将那素未谋面不知好坏的人迎进门来还承诺教导。
杨柳见他满目疑惑,也不解释,只叫他好生照顾,转身便心情极好的扶着轮椅离去了。
杨柳找了个偏僻地方,见四下无人了,这才查看起柳如莺的信息来。
柳如莺,随母姓,其父是赘婿,其母是个性格泼辣善妒还嫌贫爱富的,其父在家地位极低,所以连带着柳如莺在家也没什么好日子过,如履薄冰,偏生她也如她爹一般是个懦弱性子,其母更为不喜,日子便更不好过了。
杨柳正思考着攻略方向时,那熟悉的怯生生的声音却从杨柳身后传来。
“表弟…”
杨柳转过轮椅,落入眼帘的,是局促不安的柳如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