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君宇回到宫中,一直想着白塔寺的事。住持他从来没有多余的话,这些年也没见他对什么人上心过,哪怕说起轻枫他都是闭着眼的,为何听到将军府千金会如此激动?还要亲自出来看看她,竟真的只是看看。
他来到城东的听雨阁。
听雨阁在外是个买卖文房四宝的地方,其实是越国最大的收集情报的场所。阁主神出鬼没,从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
姜君宇亮出一张牌后,就有人把他领到阁主的房间。只见他戴着一个獠牙的面具,围着姜君宇转。
姜君宇自己坐了下来,把他的面具扔到了一旁,露出了那张玩世不恭的脸,薄唇剑眉,却有一双桃花眼。他就是他的好友轻枫。
“有什么事让你亲自来了?”轻枫问。
“如果我告知天下人,天雨阁阁主是这副模样是不是会瞠目结舌?”姜君宇说。
“如果我告诉天下人,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二皇子天天往我这听雨阁跑,会作何感想?”轻枫走过去,在他旁边的位置坐下。
“我去看过你父亲了。”姜君宇说。
“他当和尚倒当得很自在。”轻枫收起了他的笑脸说。轻枫的父亲就是白塔寺的住持晚觉和尚。
“说吧,这次想打听谁?”轻枫问。
“秦非晚。”
轻枫咣的一声从凳子上掉了下来。
“你为什么要打听她?我上次青元节的时候特意去宫里告诉你她的事,你说你对她没有兴趣。”
“我现在又想知道了,不行吗?”他说,“你为什么听到她这么激动?是不是有什么隐瞒着我?”
“你想知道什么?”轻枫又重新坐了下来。
“你父亲为什么会认识她?”
“她是秦山将军的女儿,我父亲认识她有什么奇怪的吗?你现在对她的事这么感兴趣,不会是你对她动心了吧?”轻枫说。
“我打听了一下,风无尘是她的师傅,而且她一回来我父皇就给我赐婚,这十几年我父皇从不干涉我的私事。”
“这事你得问你父皇,我怎么知道你父皇的想法。”轻枫说。
“我问过了,他说这次必须听他的,这门婚事事关国运。我就想不明白就一门婚事怎么会事关国运?昨日我去白塔寺,见你父亲见到她激动的样子,不像只是见到一个故人的孩子。这么多年你父亲怎么请都不出白塔寺,什么时候他会对一个女子如此关注?”君宇看着轻枫,发现他不敢看他的眼睛。
“听雨阁没有她的消息,如果你想打听她不如多去几次蹴鞠场,听说她现在是城东蹴鞠场的常客,京城不少的贵公子都与她有来往。”轻枫说。
“我第一次发现你有不想告诉我的消息。”他说,“什么事会连你也想瞒着我?如果你都不信任,我该信谁?”
“我不是不信任你。她的情况有点特殊。她跟那个和尚有点……也谈不上交情,你就当旧识吧。”轻枫忽然严肃地说。轻枫想,他真的见到她了吗?心心念念了那么多年,不知看到她以后他是什么感受。轻枫抚着额,有些事真是命运使然。
“什么事情让你这么吞吞吐吐的?”姜君宇问,从小一起长大,他对他从来都是知无不言,只有这一次这样不痛快。
“你不是已经拒婚了吗?也许她以后跟你就不再有关系了,你为什么还想知道她的事情?”轻枫问。
“你觉得我父皇会放弃吗?他只是答应我再等等。”
“你就这么不喜欢她吗?其实在白梅山的时候我见过她一次,她并不像别人传说的那样,她就算不是将军府的小姐,她也值得被人呵护,白梅山上的师兄们个个都很宝贝她,只有你这样将她拒之门外,还让她被京城里的人传各种流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