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丌吸了一口香烟,对着男人说,“放屁吧你!”
简在人群里,看着周丌很惊讶,为什么这个之前很有逼格的大少爷,好像突然就放下了什么,变得接地气了?
她有限的大脑,让她并不能很好的表达。
男人挥了挥手,示意那些围着周丌的人都散开。
这个男人叫做洲,他弟弟叫川。
没有姓的兄弟两个。
兄弟两个的父亲是个中国人,娶了缅甸的老婆,很恩爱,琴瑟和鸣。
男人是堂堂正正的中国汉子,疼爱儿子,爱护老婆。
然后地区暴乱,他们的父亲死在了暴乱里。
那个缅甸女人没有扔下两个孩子跑掉。
女人靠着站街,让三个人勉强活着。
后来有一天也再也没有回来,这种地方死个个把人实在太正常。
周丌和奶奶周游世界,当时的川和周丌同岁。
一样的孩子,不一样的命运。
小川眼巴巴的看着衣装整齐考究的周丌在品尝当地小吃,一张包子脸全是馋意。
周丌求了奶奶帮帮兄弟俩,周丌小时候在缅甸的那几天都和两兄弟在一起。
一笔钱,让他们俩勉力支撑着长大。
直到在江南上学的川在遇到风光无限的少爷,周丌。
周丌很意外,更意外川还认得他。
小川说,他哥哥现在很有钱了,有了自己的赌场,在当地受人庇护了。
他哥让小川出去读书,最好以后能在别的国家落户,别回缅甸去了。
小川嘴上答应,心里想的是,他哥还在那里。
简单的善意,对周丌来说,不大重要的一笔钱,两条人命,现在是两个活生生的兄弟。
周丌头一次觉得,钱花得值。
洲和川没有姓,不过缅甸也没有固定的姓氏,缅甸人名前的“吴”不是姓氏,而是一种尊称,表示先生。
自从洲第一次被人称为“吴”的时候,他就姓吴了。
吴洲说:他想要永远记住有尊严的感觉。
有洲跟着,周丌的人生保障率直线上升。
他带着保镖们住进了洲和川的家里。
保镖们由衷觉得,这样的业务太舒服了,躺着就把钱赚了。
周丌在缅北住了很久,有将近两个月。
有吴洲引路,他看见了很多他以非常规手段看不见的。
吴洲有些抱歉,他到底身家不算清白,觉得辜负了姜老同志的期待。
他记得姜妘芝老同志当年的话,好好的长大,干干净净做人。
这兄弟俩对于周丌和老太太都有一种别样的情感,大约就是在暴风雪里,即将冻死的人,突然有人给了他们能继续活着走下去的资本,然后胡乱摸了一下两兄弟的头,然后对他们说,好好长大。
由于情感特殊,所以才更加愧疚。
周丌拍了拍吴洲的肩膀,说:“人首先要满足的是生理需求,然后是安全需求,然后才是其他的社交需求尊严需求等等。”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起码川在你的肩膀上,已经可以去追求自我价值了,奶奶不会怪你的。”
洲在周丌的安慰下微微一笑。
周丌跟着吴洲简单的见识了一下,已经够他惊诧和沉默。
毕竟吴洲也仅仅是个和“他们”有些往来的本地人。
他本人也并不想和他们牵扯太多,他还有弟弟要看顾,尽力让自己“干净”一点。
周丌想着那些自己了解到的,再想想自己以前几辈子经历的。
深刻的感觉到,还是以前的人纯粹。
哪怕是坏人,原来大家只是简单的坏,坏也坏的纯粹,不像现在,人都坏出花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