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素不认可她的话,说道:“寻常人最难的,难道不是那一卷千金难求的书吗?”
她愣了愣神,随后挤出一个意味难明的笑容说道:“你说的对,这是很难,现在想起来,就连他们都好像疏漏了这一点。”
鸢乞九摇摇头,继续说:“但就算没有那卷书,也还有很多的法子。在那些之后,最难的是知初,那实实在在需要一些机缘。”
那幅带着陈旧痕迹描绘着这个雪白的山画逐渐在云素眼前展开,他说:“您是说,他们为了能让所有人都逾越那所谓的知初,做了某些事?”
她依旧平淡的说着,像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说道:“有的人说用大力去破,有的人说日日诵经滋润精神去破,还有的人说走不通就换条路走…”
“不管是那种,他们都需要一些不曾知初、甚至是不曾接触过修行的人来执行想法。”
那道又拖又慢的声音到这戛然而止,云素沉默很久后缓缓说道:“他们消失以后,那些人如何了?”
“一样消失了,消失在泥土里。”
“…”
云素看向屋外那些堆积的雪,说道:“知初多难?我不明白,我感觉我恍恍惚惚的就知初了。”
“如果我说,你生下来时的那场病才是你的知初呢?”
望着整个人像是被冰雪冻住的云素,鸢乞九知道他明白了。她动手搅搅身侧炉子里的炭火好让火接着烧,一边搅一边说道:“你生而知初,这就是我接下来要说的事。”
“这座山算得上一片净土。”
她整个人瞬间变得极为严肃,说道:“穷点也好,受饿受冷也好,至少他们还有条命。”
“我有时候会带着惜子出去,外面对那些人的抵触已经到了一种几乎是禁忌的地步。”
“这与我有何干?”
从这晚的一段段话中,云素相信她不会认可那些关于自己的传闻。
“你父亲对你的教养已经决定了你和你妹妹终究要离开的,而在你们离开之后,你们身上的某些特殊势必会得到一些注视。”
她深沉的凝视着云素说:“你白日里看见了,哪怕是你这样刚刚顿悟的他们都险些承受不住。”
“你们的无能要我来承担?”他有一些恼怒,但其余大部分的还是无力。
“不能因为你一家的特殊搭上这一座山的人。”鸢乞九问他:“孰轻?孰重?”
“就算什么也不谈,鸢山唤你苏醒,这是你应该还的恩情。”
云素又问她:“那卷书呢?那只妖呢?”
短暂的寂静后,他得到答案。
“鸢山不能一直等到你们主动离开那天,那不知是何时何月,眼下圣人传道正是个好机会。”
“鸢女观察过你们一家,这其中书放在你身上是最合适的。只有你这过了知初的,会在看了书后迅速拥有自保的能力。”
“我清楚了。”
“所以。”云素紧紧闭上疲倦的眼睛,那儿传来一阵疼痛,他揉了揉好不容易才睁开眼,问道:“这片山究竟有没有鸢女?”
“若有,有几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