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荀枫从她脸上读懂了她的心声,得知还有这么一帮派潜伏在云谲波诡的京城,不难让人往非法分子里想,对自己怀有戒心是必然的。
没时间多做解释,只能将错就错,以后她会明白的。
柳荀枫眉眼如倒挂的雪月弯曲,浅浅露出一丝莫测阴晦的微笑,声音莞尔却透着股诡异,“你是聪明人,若不照着办,你知道下场的。”
啊!威胁!
阿梨抽了抽嘴角,心里盘算,他若能全身而退,自己就买凶把他杀了吧,免得之后他又整什么幺蛾子牵连自己。
想是这么想,不过买凶花销极大,于她而言柳荀枫的命一文不值,当然不会那么做。
阿梨刚要离开,陡然间,四面八方涌来森森然军队,阿梨慌了慌神,看向柳荀枫,他镇定自若的沉下黑眸,自顾嘀咕:“来不及了。”
原想先去负荆请罪,见禁卫军来得飞快,许是一早发生了什么怪事瞬间惊动皇宗贵族,禁卫军目地明确直冲太医院,恐怕和舒贵妃赏赐的锦盒有关。
能如此大动干戈派军围堵,看来自己想法不假。
柳荀枫很想拍胸跺足狠狠臭骂自己蠢货,盒子上锁死死焊住盖子,不知里面放了什么,但凡细嗅观测,对气味敏感的医师来说,怎会辨不出里面何物!
就算再没心思观察,起码斧凿破盒,岂会给奸人有机陷害!
只怪自己缺心眼,见了盒子就想起舒芯沅和萧琰郎才女貌属实般配,当时心情五味杂陈,看着它心情烦乱,索性把它随意置桌上,之后就没在碰过。
大意了,太大意了!
师傅他老人家传授自己——防患未然、揣摩人心、权谋诡策诸多心计一点没用上,反而死磨死磨不务正业,定要一把铁扇活活打死自己。惭愧惭愧。
还有舒芯沅——舒丞相庞然势力不是早就瓦解了吗?而舒家老军师潜逃多年,暗中迫害心向大道的君子成了贪官污吏的奸臣,搅得朝廷暗潮涌动不得安宁。
龙神大典那天,萧琰一出‘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的戏码,把背后搅局的老军师钓了出来,然而在望月楼成功抓捕入狱。
老军师私建的组织帮派,缺了首领,乱了阵脚,前两天刚被乔将军带兵剿灭,那她舒芯沅哪还有援军势力?
一个常年困锁冷宫的女子,还有谁愿追随她?
柳荀枫握紧双拳,指节咯吱作响,视线在潮湿的青石板砖上停留,深思熟虑一番。
电光石火间,他猛然想起幻境中,他陷入异国成为修建工奴时,唯一一次军官开怀大度,准许中原奴隶举办篝火晚会……身边人谈天说地,不知不觉谈到北麓帝王身上。
当时化名阿琰的北麓帝本尊就坐在旁侧,别人如何慷慨激昂,侮辱嗤笑,萧琰淡漠无波,好似北麓帝不是他。
他们说北麓帝终年不持朝纲,厮混于酒池肉林酣畅糜烂中,差点把舒芯沅活活摁死在酒池中…
人人都说他深爱舒贵妃,毕竟是罪臣之女,仇恨在两人之间来回拉扯,互相折磨,只因爱而不得就想亲手毁灭,当时救下她的,是赵国世子。
听说那世子曾是舒芯沅未嫁人前相好的,可她自己也承认自己心悦萧琰,怎还脚踏两只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