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梨为吃瓜而生,拽着柳荀枫胳膊从人潮拥挤的末尾挤到前端。
刚回眸,柳荀枫饱含热泪的望着她,她欣欣然浅笑,“不必客气”
“不”柳荀枫直言不讳:“我不是因为抢到前排感动,而是在人堆里拉拽胳膊差点废了一条臂,阿梨的力量可真惊人。”
她笑容逐渐凝固。
“小莲!有什么话好好商量,你千万别跳啊!” 这道极其沙哑干涸的声音,仿佛在告诉所有人,他之前狠狠哭过。
柳荀枫寻声望去,五步之遥一个穿雪缎粉霓裳的公子仰楼哀嚎。
阿梨噘嘴吐槽:“一个大男人穿粉嫩嫩的颜色,险些辣瞎我的眼。”
“阿梨!”柳荀枫赶忙抬手挡嘴,迟了。
粉衣男子肩膀一抖,人潮沸腾的宽阔之地,他是怎么听到阿梨话音的,当他别过脸来,柳荀枫突然想转身走人。
“小美男!怎么是你!”
柳荀枫袖底下的指节微颤,对“小美男”这称呼特别排斥。
小公子发带歪斜,黑发蓬松,粉白衣怀松松垮垮的袒露雪白的肌肤,肤色青紫不匀,像是被什么捶打,更像被什么叮咬。
一看就是才起床来不及修整自己就急出门,颇为风流不羁,玩世不恭。
而他双目通红,泪如泉水不要钱往外奔,涂了他满脸狼藉,饶是如此也挡不住他近似女相的矜贵容颜。
“小美男,我家婢女一时想不开要跳楼,你快帮我劝劝小莲。”
“小公子”柳荀枫莞尔歉意道:“柳某一介大夫,只会看病,劝人这事于我而言有些困难……”
自从见了萧恒,心里很不踏实,能远离朔王府的人就尽量远离,除了逆改国运,朝臣明争暗斗与他无关,他决意独善其身。
“小美男,求求你救救她,你要什么我都愿意给,只要她能活下来…”小公子不依不饶地抓起他两旁袖子,柳荀枫抽了抽,没抽开。
这时,一旁的阿梨皮笑肉不笑道:“这位公子,我家大人都说无能为力了,你何必强人所难,心病还需心药医,她为何跳楼,想必你是知道的,那么在这里,你才是唯一的药引。”
柳荀枫认同地点点头,“我们只是局外人,内部情况一无所知,要是贸然劝说,搞不好哪句话一把盐洒在她伤口上,后果不堪设想。”
宁诺失落的垂下双手,纤长的睫羽下,瞳孔水波流转,自责与羞愧油然而生。
都是因为他,小莲时常被王府上下欺辱霸凌。
也是因为他,小莲丢了人生最宝贵的雏儿之身……
所有的一切全是他的错,可他能怎么办!
萧恒是王府一家之主,外人眼中,他是心胸宽广满怀天下的谦谦公子,在府里又是个衣冠禽兽的畜生!
他还能怎么办,绞尽脑汁想办法逃离阴暗的王府,好几次都被抓回来,为了保住小莲性命,不断被萧恒要挟以上犯下,这让他怎么办!
……只能……这样办吧。
“算了,我试试能不能说服她。”
人命关天,柳荀枫决意一试,宁诺忽改口拒道:“不必了,天命不可违,倘若这是她的劫,我们在做多余都是没用的。”语毕,宁诺魂不守舍的退离柳荀枫阿梨二人视线。
柳荀枫摸不着头脑,还是开口向上劝说,“这位姑娘,有什么话好好商量……你想想你的家人…想想周边关心你的朋友……”
素衣女子哭更凶了。阿梨嘴角挂笑:“柳大人,您要是在多说一句,想必就成杀人犯了。”
柳太医略略抽了抽眼尾,“呵呵,是吗,我尽力了。”
“快看!”有人指道:“又多出一个不要命的!”
主仆二人猛地一惊,众人之声此起彼伏:“不会吧,那不是朔王府小公子吗?”
“小公子好像在和那女子说什么,听不清楚。”
柳荀枫颦眉,王府果然有问题,看来小公子这三年真的是被囚禁了,不然也不至于逼疯丫环欲跳望月楼,刺激小公子陪她一起下黄泉。
想来那丫环定有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偏挑望月楼自杀,非要闹得满城腥风血雨,怕是有人提早设计好的!
“宁诺!”一道声若洪钟的低音炮登时盖过所有人声音,“本王命你立刻从上面下来!”
吃瓜群众慢然望去,人群尾端竟是霸道十足的朔王萧恒!
楼上两人见了萧恒,瑟缩了下身子,旋即变得更加坚定,互相含笑点头,双双欲要坠楼。
萧恒目中恶寒,内心胆寒,柳荀枫来到他身旁:“王爷……”
萧恒冷然打断柳荀枫接下来的疑问,自顾自说:“柳太医若想问本王,他们为何会有轻生念头,本王只能说无可奉告!”
“好吧”柳荀枫抬指朝嘴巴一抹而过,做了个封口不言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