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前世无论婆家人怎么挫磨我苛待我,我都没有怀疑过贺祈年不是当年的救命恩人。
如今仔细推敲,这件事处处透着古怪!
整整十年的共同生活,我太清楚婆家那一家子人都是什么德性了。
贪婪自私,狠毒凉薄!
贺祈年对他深爱的纪言姈也只是给钱送豪礼,又怎么可能冒着生命危险,跳下湍急的江水里去救一个陌生人呢?
这事我必须调查清楚。
如果救我的另有其人,贺祈年的学生证又为什么会落到我的手边?
我不禁打了个寒战,仿佛有张精心编织的大网,把我的前世今生都困在里面。
直到今夜,我才终于撕开一个小小的裂缝。
厉南驰吞了药后,就开始各种折腾。
一会儿头疼,要我给他按摩;
一会儿又口渴,让我给他喂水;
一会儿又开始发汗,我拧了热毛巾来给他擦拭身体……
前世小知发烧的时候都没他这么多事,我从凌晨一直折腾到天亮,就没怎么合过眼。
好容易六点多的时候,他的烧彻底退了,我才趴在床边打盹。
刚迷迷糊糊地睡着,一股力道袭来,我脚下一空。
晕晕乎乎地回神时,人就上了床,被厉南驰的手臂紧紧箍在怀里。
“醒了?难受吗?”
一晚上摸了太多遍,我又下意识地去摸他的额头。
他却轻轻将我的手拿开,直接拿他的额头抵住我的额头,低磁的嗓音里掺着丝丝欣喜:
“昨夜照顾了我一夜?”
我分明品出几缕甘甜,可一想到他搂着我的人还能去喊其他女人的名字,那几缕甘甜就荡然无存。
取而代之的是委屈与怒火,“我怕你死我床上。”
“是吗?”他居然还笑了?薄唇轻吮我发烫的耳尖,“我更想死你身上。”
我全身一激灵,照着他的胸口就是一记粉拳。
本想打出气吞山河的气势,无奈太累了,打在他身上就跟挠痒痒似的。惹得他又笑出了声。
我心头更恼了,“你还是死唐璐身上吧!”
“什么唐璐?”他装得比老九还像那么回事。
一只大掌还抓过我的小手,心疼地放到唇下吻了吻,“我肌肉硬,你别伤着自己。”
这不就是装傻加转移话题吗?
渣男人的惯用手段。
我今天还非戳穿他不可了,“装什么装?唐璐不是你的心上人吗?病成那样了还在喊人家的名字。”
厉南驰英挺的剑眉蹙起。
我的心开始发慌,后悔不该置这个气。
他一定会像贺祈年那样训斥我不懂事吧?男人都是一样的东西。
然而,一抹笑意自他的唇角漾开,“吃醋了?”
“我吃什么醋?”下意识地否认,抬眸对上他那副了然自得的神情,我又莫名的恼怒。
大脑有瞬间的短路,我照着他脖根与锁骨的连接处,用力吮了下去。
他轻哼一声,伸手来揉我的头发,“小野猫,轻点……”
可那声轻哼的尾音扬起,分明是在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