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春刚家出来,左娇娇就绕着村外的小路去了山丘的田地那,一路上她都尽量避开过往的行人,所幸往这走的人也不多。
山丘那有的地块太硬,锄头压根挖不动,有的地块靠近小溪,软成了泥糊糊,适合种庄稼的只有中间那五六亩地。
月亮被乌云遮住,左娇娇看不仔细路,一个不小心踩进了小溪里,冰冰凉凉的溪水瞬间染湿了她的鞋袜,左娇娇忍不住惊呼出声。
她原本想着从前面的木桥上过去,既然鞋袜已经湿了,也不用顾忌那么多了,她直接蹚着水过了小溪,直奔自家田里去。
到了差不多靠山丘的位置,左娇娇才停下来,从胳膊上挎着的篮子里取出一方黑色手帕,将怀里的十两银子小心地包起来,想了想,有些舍不得,她取出五两又揣进怀里,把剩下的五两银子包好埋在了土里,随即仔细地粉饰现场。
再三确认没有人为痕迹后,左娇娇才踏上了回家的路。
乌云也飘走了,月光清清冷冷地撒下来,刚刚犁过的土壤,十分松软,白日太阳晒进去的热气还没散去,左娇娇干脆脱了鞋袜,赤着脚直接从自家田里横穿过去,在她身后的土地上留了一串长长的脚印,直蜿蜒到了小溪边。
过了小溪,左娇娇就地坐在了岸上的小路边,将湿漉漉的鞋袜穿上,又扯了一些身旁的杂草,随手编了个简单的草鞋套在脚上,这样不至于棉鞋粘上太多泥。
进家前,左娇娇将脚上的草鞋脱掉,远远地丢开。进院后她直接把院门落了锁,晚上一般也没人来串门,然后坐在屋门口的台阶上,想着把湿鞋袜脱了再进去。
不成想,乔大山正好出门倒女儿的洗脚水,他也没细看,掀开帘子就往外泼,直把左娇娇浇成了个落汤鸡。
乔大山瞬间呆住,啊,这,他不是故意的啊,他怎么会想到自己媳妇回来了不进屋反倒在屋门口坐着呀?况且,他一点声音也没听到。
左娇娇被泼了一身水,水珠顺着衣服下摆嘀嗒嘀嗒地落在地上,心里反而松快了,她正愁找不到理由解释自己湿了的鞋袜呢,这下好了,背锅的送上门来了。
左娇娇佯装生气地质问道,“你干嘛?我这么一个大活人瞧不见啊?”
乔大山:“......”
还真没瞧见,但是不敢说。
左娇娇继续说道,“看看,连鞋袜都湿了。”
表面气冲冲,心里笑嘻嘻。
乔大山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快进来吧,别再冻着了,我给你烧点热水洗洗。”
左娇娇一只脚刚踏进屋子,那边炕上的乔小平就兴奋地大叫着,“娘,娘,月光娘娘帮我实现愿望了,女孩也可以上学了。”
闻言,左娇娇扭头看了一眼正在关屋门的乔大山,想来是这个大嘴巴精告诉小平的。面对女儿的欣喜若狂,她一脸迟疑地开口道,“可是,乡里才有学塾,而且每年束修就要二两银子,还有衣食住行,笔墨纸砚和书本费,一年怎么也得五六两银子吧!你奶奶肯定不会同意的。”
年幼的乔小平仿佛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刚刚的喜悦顿时消失殆尽,圆圆的小脸上满是绝望,眼角隐隐闪着泪花,嘴角也委屈地耷拉下来,道,“那,那怎么办呀?”鼻音带着浓浓的哭腔。
月光奶奶好不容易帮了她一次,结果她还是不能去上学。
这个事情的转折程度就好像,一名男子想怀孕,月光娘娘帮他实现了愿望,令天下男子皆可怀孕生产,但他自己没钱,娶不起媳妇,还是没办法怀上孩子。
乔大山没眼力地接了一句,“怎么办?凉拌呗!”
这个很明显不合时宜的玩笑,让乔小平愣住了,她甚至没反应过来自己老爹是在说玩笑话,她以为是什么古怪的奇特方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