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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就杀了他吧,反正我有俩儿子,那个没了,还有一个能为我养老送终。”男人的语气异常平静,仿佛在谈论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李道瑾愣住了,他无法理解眼前这个男人为何如此冷漠。无论他怎样劝说,男人始终不肯松口,态度坚决地表示:“要么你杀了我,要么你杀了我儿子,或者把我们俩都杀了也行。”
这种无所谓的态度,让人感觉他似乎对生死已经看淡,有种活着挺好、死了也行的松弛感。
李道瑾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他再次开口说道:“你好好考虑一下,我们并没有恶意,只是想知道一些关于这个盒子的事情而已。只要你告诉我们,我保证你们父子俩都会平安无事。”
然而,男人依旧不为所动,只是冷哼一声,表示不屑。
李道瑾无奈地站起身来,他知道再继续纠缠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临走前,他留下一句话:“如果你改变主意了,就去西郊竹林边找我,我随时恭候。”
说完,李道瑾转身离去,身后的男子却丝毫没有要挽留的意思。他的眼神空洞无物,仿佛绑架的不是他的亲生儿子,而是他家那只破了洞的锅,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情感波动。
回到竹林,李道瑾摇了摇头,众人脸上都浮现出失望的神情。他们原本以为能够顺利得到线索,没想到却遇到了这样一个难缠的对手。
“对了,姓金的打听出来了吗?”
蒋十七嘴里叼着一根野草,慢慢地走到了近前,然后将野草吐到地上,这才开口说道:“嗯,打听到了,这个人名叫金伏。当初户衙给他办理户籍的时候,不小心滴落了一滴墨汁在他的名字上,正好挡住了偏旁。而且这天宁也真是够节省墨水的,看到这样子,干脆就没有再修改了。所以很多人都以为他叫金犬。这不,等到给他儿子办理户籍的时候,又滴落了两滴墨汁,结果他儿子就变成了金二犬。送他儿子去书院读书,别人因为他儿子叫金二犬,传来传去的,这父子俩就被人们戏称为金大狗和金二狗。”
听完蒋十七的话,在场的众人一时间都沉默了下来。
“……”
该说这爷俩倒霉呢,还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呢。
李道瑾默默地看着远处被绸缎绑着的金献,心中暗自思索着。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说道:“金伏就这么一个儿子,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能够做到熟视无睹,可见那个雕花盒子里绝对隐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重要秘密。”
“那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呢?连他的儿子都威胁不了他,还有什么办法能够撬开他的嘴巴呢?”有人提出了疑问。
就在这时,袁芷突然看向远处,轻声说道:“来了。”她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让所有人都紧张了起来。大家纷纷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远处有一道人影正朝着他们走来。
几人顺着袁芷的视线,果不其然,金伏在远处朝着这片竹林走来。
“想通了?”,蒋十七率先开口。
金伏没有回应他的话,而是将目光投向远方那棵树下,那里坐着一个人——金献。看到金献安然无恙后,金伏才在几个人面前停下脚步。
“你们想知道些什么呢?”金伏的声音平静而沉稳。
“请坐吧。”袁芷向金伏示意,让他走到旁边的椅子前坐下。
荒郊野外的竹林中怎么会有椅子呢?原来,这都是蒋十七的杰作。他似乎颇具闲情雅致,竟然连夜从赫连叔衡的老宅里搬来了一套桌椅,并搭建起了一个简陋的棚子。他还振振有词地说:“即使身处野外,也得过得精致一些嘛!”
“其实事情很简单,我们就是想弄清楚,这个雕花木盒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李道瑾一边说着,一边拿出那个木盒,那双桃花眼微微眯起,紧紧地盯着金伏。
“这是我爹的手笔,至于什么秘密,我不知道。”,金伏盯着桌子上的某处,不与他们任何人对视,语气生冷。
“我们找到这个盒子,顺着盒子找到你的时候,你应当就想过,这一天还是来了吧。白天去你家找你,你看这个木盒的眼神明显不对,你知道什么,对吧?”
金伏还是死死咬牙,“我不知道。”
“是么,你儿子今年也就十三四岁吧,你们金家的独苗苗,我不信你对暗处的危险一无所知,你家的晾衣绳是军用麻绳,门口放置的暗器悬刀,窗户的开关设计,你在防着什么人,换句话说,有人要害你,或者你们金家。你知不知道今天除了我们,还有一伙人在蹲你儿子?”
金伏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地盯着李道瑾,眼中划过一丝杀气。
论刺激人的心理防线,李道瑾确实有一手,很快,金伏就卸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