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那,就是坐在那,一点表情不带,慕容锦拎起她的一根簪子,落着金片银片打的流苏,互相碰着,哗啦啦的流水响,往她头上一插,反而没声了。
她真一动都不动。那颗头,比一个将军的手都要稳,眼皮垂着,压根没看他。
平儿看她咬一咬下唇,连忙凑耳朵过去,听她气若游丝道:“你就不厌烦吗?”
慕容锦声音倒是大得多:“臣有什么好厌烦的。公主是厌烦了,可惜了,公主离了琉璃宫还有去处吗?”
平儿的胸腔一鼓一鼓的,感觉自己要听见什么话了。
“除了我之外,谁能看见你?把你放到宫外做游魂吗,臣可舍不得。”
陈嘉沐没理他,说:“我要喝水。”
平儿急得,又转脸把眼睛压上去,看见慕容锦把桌上的杯子举起来,举到陈嘉沐脸边上。他衣裳是橙黄的,袖口绣着大朵大朵的云纹,给她的下巴挡住了。捏在手里的玉杯,一下子就显得很小很薄,云母片一样随时可能被掐碎。凑到陈嘉沐嘴唇底下,连带着好像那张脸都薄了脆了。
陈嘉沐眼皮一耷,低下头,用嘴唇去抿杯子的边缘,眼见着慕容锦也学她那样子,一动不动,她小声道:“倾斜一点,喝不到。”
慕容锦心情很好的。
他另一只手,在陈嘉沐光裸着的背上拍了拍,上下一摸,粗糙的兵器磨过的手,再去碰娇生惯养的身子,简直像石器扔进瓷窑里,两条鲜红可人的系带,自她脖颈后打一个结,从肩膀越过去。
他一只手指勾那个结,上下晃着玩,低声道:“舔得到,公主,辛苦你舔一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