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钱这会儿?的狗腿子要发挥作用了,“大胆!”
他?手拿蒲扇指那?官员,呵斥道:“见到皇上不叩拜就罢了,谁准你坐下的?”
“哦?”刘大人笑着问?,“我想坐下就坐下了,还需要谁允许吗?”
她目光从李钱身上轻蔑移开,转而看向梁夏,“皇上您说是吗。”
梁夏倒是好脾气?,点头说,“坐吧,都坐吧。”
然后?转头跟李钱道:“李钱,她们久居江南不懂规矩,你年长些就原谅她们吧。”
李钱心气?这才顺了不少,踩着梁夏递来的台阶下来,“是。”
刘大人脸色却不好看了,“皇上这意思是说我们没?规矩了?”
梁夏微微笑着,意思明显:你心里清楚就好。
刘大人冷笑,语气?讥讽,“那?我们倒是要反问?皇上了,朝廷的规矩呢,先皇荒淫无度不管百姓的时候,可曾想过规矩二字?”
百官守百官的规矩,皇上自然也要守皇上的规矩。为首者没?起?到表率的作用,又哪里好意思来怪她们这些做臣下的呢。
这话针对的是先皇,也就是梁夏的生母。为了皇室颜面,为了自己的威严,梁夏不可能不狡辩。
刘大人想着,只要梁夏嘴硬,那?这罪名就能顺势安在她头上。
迎着一众人的目光,梁夏开口了。
梁夏表示,“刘知?州说得对。”
“?!”
啥?
她说啥?!
刘大人以为自己听错了,抬头看梁夏。
梁夏认真点头,明显很赞同刘知?州的话,“这事的确是我娘做得不对,她现在还没?入土呢,你要是对她不满,还来得及去京城开棺当面骂她。要是埋了再骂,那?可就得挖坟了。”
先皇年后?去世,只是皇陵还没?修完,现在还放冰室里保存着呢,等年底由钦天监挑个好日?子再给她入土埋了。
刘大人,“……”
刘大人对骂先皇半分兴趣都没?有,她要的是夺皇位!
只是她完全没?想到梁夏对先皇是这个态度,顿时被噎了一下,接下来质问?先皇罪行的话就有些接不上了。
见刘大人顿住,有人立马出声为她解围,“先皇怎么说都是您的生母,您对她竟是这个态度,甚至要我们开棺骂她。这,怕是大不孝吧。”
都是当初守灵时梁佩玩过的套路。
梁夏说,“于公来说,古人有云‘面刺寡人之?过者,受上赏’,先皇既然有错,为何不让人说?这与孝道何干?于私来说,包庇生母过错,则是女儿?愚孝,我身为皇上岂能因孝而愚?”
李知?庆抬眸看梁夏。
而刚才那?位大人,“……”
小皇上口才了得,逻辑更是清晰。
梁夏见她哑口无言,笑着掸了掸自己的衣袖,脸昂起?来,矜持的说,“不才,我在当皇上之?前,曾是桂榜解元。”
这含金量很足。
李钱在旁边跟着补充,“要不是当了皇上,这会儿?都已经是状元了。”
梁夏抬手朝李钱竖起?大拇指。知?她者,李钱也。
众人听完瞬间了然,怪不得!怪不得小嘴叭叭的这么能说!
都是桂榜解元了,按理说应该也不算无能。只是……今日?不管梁夏有能无能,意义已经不大了。
“皇上口才倒是了得,只是读死书?跟治理朝堂关系并不大,”刘大人话题又回到起?点,“对百姓来说,区区解元哪里比得上能让万物获得新生的神女呢。”
梁夏尾音上扬,“哦?”
她虚心求问?,“刘知?州的意思是?”
刘大人图穷匕见,“自然是请皇上让贤,这皇位该有神女来坐。”
“贤者居上,我素来认同这话,”梁夏点头,目光扫过在坐众人,缓声开口,“只是在座诸位,是以何底气?说我不贤的呢?”
自证这种事情?,梁夏从不屑去做,她要的问?的是:你们有什么资格在“贤”上评价我?
底下众人皆是一愣。
梁夏手撑圈椅把手站起?来,双手搭在身后?,微微笑,开始逐个点名:
“哦,让我想想,刘知?州刘从文私增税目收敛钱财,许平乐许知?州官匪结合打劫过路商贩,梅白山梅县令屯兵铸器,耿柔静耿知?州以养州兵为名招兵买马,其她知?州知?县知?情?不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