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摸着?是因为病了不舒服, 沈君牧难得舍下那点薄薄的脸面,一直闭着?眼睛靠在梁夏身上。
期间报春撩开车帘往里看了一眼,沈君牧虽没抬头?却能感觉到, 因为心虚, 呼吸瞬间轻了不少。
报春却只是小声问, “少爷还在烧吗?”
梁夏抬手摸沈君牧额头?, “嗯, 我给?他?喂点水, 前面到哪儿了?”
报春道:“刚到江州地界, 应该快到江州州府了。”
他?担忧地看着?沈君牧, 恨不得插上翅膀直接飞到江州最好的医馆里面。
可能也是因为沈君牧病了, 李知庆的马车在前面带路的速度都快了很多?。
报春放下车帘坐回去, 靠在梁夏肩上的沈君牧才敢小口呼吸。
梁夏侧眸笑?着?看他?,低声在他?耳边提醒, “君牧你?是不是忘了,我们就快要?成婚了, 就是举止亲密些也是应该的。”
沈君牧睁开眼睛, 下意识昂起头?, 水蒙蒙的眸子看向梁夏。
他?才抬头?, 梁夏温凉的唇瓣便印在了他?滚烫的额头?上。
沈君牧又把头?低下了, 额头?抵在梁夏肩上,红了一双白玉耳朵。
纯情又坦诚。
梁夏抬手摸摸他?脑袋,“不闹你?了, 好好睡,到了我叫你?。”
沈君牧心里不踏实睡不着?, “我娘要?是追不上我们怎么办?”
实不相瞒,李钱也在担心这个问题。
九号单打无敌, 可要?是对上整个州府的官兵呢,如果她?们再?有武器跟陷阱呢?
梁夏轻轻拍着?沈君牧的手臂,“没事,我在呢。”
她?哄小孩睡觉一样,一下又一下轻轻拍着?沈君牧,加上马车轻轻摇晃,没多?久沈君牧就在梁夏怀里昏昏沉沉睡过去。
约摸过了一个时辰,马车行驶速度明显慢下来,显然快到了。
今日她?们清晨出发?,一整天都在路上,午饭也是用干粮随意对付两口,如今可算是到了。
梁夏撩起车帘一角朝外看,天色已经暗下来。
怕引起百姓惊慌,她?们一行人两辆马车选择了一条僻静的街道,道路两边没什么商贩摆摊,连来往的行人都不多?,只有巷口处缩着?几个头?披昏黄麻袋的小乞丐。
这儿没人驱赶,她?们窝在这里好过夜。
瞧见有车马经过,被惊醒的乞丐们缩在一起,好奇地抬头?看过来。其中有个年幼的,眼睛黑黑大大。
“到了。”外头?驾车的九号开口,马车随之停下,梁夏也收回手。
李钱探头?朝外看,车听在一座府邸的后?门处,门两边挂着?灯笼,灯笼上面写着?“江州”。
应该是到江州州府衙门了。
前头?简曲跳下车轩,双手偷偷揉了揉自己的屁股。赶路赶了一天,他?屁股都坐疼了。
李钱见沈君牧没醒,掀开车帘先出去,走到马车后?面把脚凳搬了过来。
梁夏轻轻喊,“君牧?”
沈君牧呼吸滚热,昏昏沉沉应了一声,眼睫轻轻煽动,却没睁开眼睛。他?烧的厉害,如果不是心里不安,这会儿都该昏睡过去没知觉了。
梁夏一手环着?沈君牧的腰,一手穿过沈君牧的腿弯,弯腰打横将他?抱了起来。
报春瞧见了,没觉得不妥,只站在旁边踮脚伸手在梁夏头?上护了一下,怕她?出来的时候撞到车厢上面。
李知庆也下了马车,刚才到江州地界后?,她?就让两个侍卫先行一步。一个是报她?名号去医馆请大夫,另一个是回府衙通知自家夫郎,尽快收拾几间干净的屋子出来。
这会儿屋子已经收拾好,直接领着?人进去就行。
李家夫郎得知自家妻主要?回来,早已提着?灯笼等在后?门门口。他?不是个多?话?的人,见几人下了马车,腼腆地颔首福完礼,便直接引着?她?们往里走,“屋子收拾好了,大夫也在府里,你?们这边来。”
自家常住的屋子,又是办公用的府衙,条件自然比不得外头?精致的府邸跟上好的客栈。
“臣没有自己的府邸,多?年来一直住在府衙里,”李知庆跟梁夏赔礼,“委屈皇上跟沈公子了。”
招待不周,也是重?罪。
李钱本想脱口而出问她?怎么没自己府邸,随后?一想,李知庆连里衣都是半新不旧的,哪里能存有余钱买地建房。
梁夏抱着?沈君牧走在前头?,九号随行,李钱跟简曲报春去拎马车上的行李。
“辛苦您了。”进了房间,梁夏将沈君牧轻轻放在床上,侯在一边的大夫立马上前诊脉。
梁夏怕自己碍事,往后?退了几步,笑?着?朝李夫郎颔首。
李夫郎一愣,也笑?着?摇头?,“大人不嫌弃就好。”
李知庆站在旁边,伸手扯自己夫郎衣袖,低声道:“这是新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