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式阵法,或能聚集灵气,或能集结煞气,林林总总,不一而足,若能寻得法门,集聚炼化丹药所需的灵气,并能以器盛之,即便是仙力微弱之人,亦能炼得丹药!”梨花日夜不辍,终有所感悟,虽顶着黑眼圈依旧神采奕奕。
自从那日,白念离便安排悯天修行,日日披星戴月,虽同在一处,竟也不得见,而白念离本尊亦不知所踪。梨花心中惴惴,总不能专心,忽听屋外有了声响,立刻去看,见白念离立在院中,似乎疲惫不堪。心里一沉,顾不得那日的羞怯,正欲提了勇气前去问询,却嗅到他的身上有血腥之气,仔细看时,却并未发现血迹,但血腥之气甚是浓重,又无魔气,梨花便上下探查起来。
“我今日乏了。”白念离见到梨花,只是说了一句,便要进入房中,梨花察觉不对,便拉住白念离,发现他的背部竟有鲜血丝丝渗出。
“你受伤了!”梨花的心立刻揪作一团,正欲施法诊疗,却被白念离拦住了。
“皮外伤而已,无妨。”白念离的脸色与往日并无二致,唇色却发白得厉害。
“为什么我的诊疗仙法竟不起作用?”梨花不理白念离,自顾自的施了法术,见毫无验效,便皱眉说道。真是奇怪!难道是伤他的兵器非同一般?不过她更奇怪的是,这天界之中,究竟又有谁能伤得了仙尊白念离?
“过些时日,自然便好了。”白念离似乎疲倦异常,他安慰了梨花,匆匆进入房中,闭门调息。
“仙法不起作用,可用些伤药!”梨花站起身,却忽然想起,那日事发突然,她从梵月谷走得匆忙,竟没有星点伤药带在身上。伤药所用仙草,乃梵月谷独有,看来,只能,暗中潜入梵月谷一趟了。
白念离的伤,正是戒鞭之伤,原本已经结了痂,只是他今日去沉渊九重地底,动作大了几分,又挣开了伤口。
这白泽一族,族规少有人犯,一旦违反,惩罚起来却最为严格,最为严厉。白念离不过是带着梨花看了往昔石,却已经犯了不可亲近女色、不可私带外人入族、不可擅攀天泉山、不可擅入穹宇洞、不可擅观往昔石五大戒规,每违反一条,便须挨上一百戒鞭,这下,要足足五百戒鞭!这戒鞭非比寻常,乃是历代白泽之主的犄角之上神力最为丰沛最坚硬的尖角相串连成,若是被抽了五百戒鞭,修为也要去了大半,能不能站着走出行刑台也要另说!这白念离便生生挨了五百戒鞭。若是别的法器还好,偏生是戒鞭,与白泽一族的仙泽相同,护体仙气起不了作用,因此伤得极深。
往昔石他曾经看过,那是他入族的条件。就是因为看过,才想到让梨花去看上一看,哪怕因此犯下五条族规。
有时候,眼见,耳听,太过片面便不可信,父母当年要抛弃他,原来只是为了保护他。
母亲虽有生机却依然放弃,他曾不解,直到从往昔石中看到了种种。
那时他最为喜欢的人间四处游历的生活,原来是东躲西藏,逃避追杀!
即使如此,仍是“百死不悔”!
他曾经不懂,他读不懂父母的笑靥,读不懂父母的眼神,但遇到梨花之后,他似乎慢慢的,有点懂了。
梨花偷偷潜入梵月谷,依照平日所走之隐僻道路,一路也算幸运,竟没有碰到一人。终于来到花舞阁,赶忙来到平时放置丹药之处,却发现空无一物,心下焦急,却听到有人冷哼一声。
“你已经被赶出梵月谷了,竟敢再来!”说话的正是丽殊,菁羽立在一旁。
“菁羽!”梨花看到菁羽,心中一热,菁羽却别过头去,没有说话。菁羽心中颇为矛盾,她素来与梨花交好,眼下竟又成了亲姐妹,但母亲毕竟是因她而死,她心中终究是有些疙瘩。
“我的东西呢?”梨花心下了然,知道菁羽还在怪她,也无法辩解,只朝二人问道。
“你说这些?”丽殊拿出一包丹药。
“还给我!”梨花一眼看到她需要的敛碧散。
“恬不知耻!竟敢说是你的东西!别忘了,你已经被赶出梵月谷了!”丽殊轻蔑一笑,道,“还给你?你做梦!我就是毁了,也不会给你!”说罢念了个诀,丹药顷刻便化为烟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