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禹苍你干什么?”
“我佩服蒋总。”秦禹苍说。
蒋一鸿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他继续说:“这么多人看着,您还能上演这么一出,不是内心无比强大真做不出来。我在旁边看着都尴尬得不行了,不知道您怎么坚持住的。”
“……”蒋一鸿大概是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事,这会儿才终于有了反应,他拽回手腕,面带怒色,“秦禹苍,五千万投资你不想要了?”
“想要。为什么不要?谁跟钱过不去。”秦禹苍很坦然地说,“可是这五千投资的是我的公司,并不是买下我的人身自由。蒋总搞清楚了,作为投资方,您跟我只在公司业务层面有关系,并不能让我对看不惯的事情闭嘴。”
他勾起嘴角笑了笑:“要想买我闭嘴,很贵的。”
“秦禹苍你——”
“况且我这也是在帮您遮羞。”秦禹苍左右看了看,“您自己做直播带货的,不知道现在社会的舆论威力?您真要在这里干点儿什么,回头就给您传到短视频平台上去,您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家人怎么想,可是您能不在乎自己的公司被人扒个底儿朝天吗?舆论一旦被操控,冲入直播间谩骂,试问哪个主播还带得动货?您可能不怕,但是夏泰和已经搞垮了合浦您的养殖场,难道他就不能再操控一次舆论,让您整个业务沦陷。”
蒋一鸿冷笑一声:“不愧是到处拉投资的,你可真会讲。”
“可我说的是事实。您的对手抓住这个机会,绝不会放手的。千玉集团如若负面消息加身。”秦禹苍说,“届时,不再是您考虑要不要投资我公司。而是我这样的小公司,也要考虑未来与您的合作是否有益了。说到底……投资本身就是一次双向选择。一个有着负面新闻的公司,任何生意人入场的时候都会考虑一二。”
“你这是在威胁我?”蒋一鸿反问。
“对。”秦禹苍笃定地回答,“我的备选并不止千玉一个。”
蒋一鸿脸色彻底阴沉了下来,过了片刻他站起来,看着秦禹苍,从牙齿缝里挤出三个字:“你很好。”
秦禹苍笑了笑:“蒋总大量。”
他哼笑了一声,没有再跟秦禹苍打招呼,看也没有看夏泽笙一眼,干脆的离开了中庭。
一场即将袭来的巨浪,就这样被秦禹苍挡在了岸边,拍碎在岩石上,消退了下去。
夏泽笙抬手扣上被蒋一鸿解开的扣子,缓缓地拽紧领带,像是要把那颗急跳的心安定下来,松了口气,才感觉到自己指尖在微微颤抖。
又逃过了一次。
他想。
然后抬头去看秦禹苍。
秦禹苍站在那里,面无表情,沉默着掏出一根烟来咬在嘴里,低头要点燃打火机。夏泽笙站起来,从怀里掏出打火机,率先点燃了火苗。
秦禹苍瞥他一眼,避开了。
他手里的火机,火苗在空中有些慌乱地跳了跳,被夏泽笙熄灭在火机盖子里。
“谢谢……”夏泽笙低声说,“多谢你,禹苍。”
秦禹苍收了那根没有点燃的香烟,淡淡地问:“你业务很娴熟,现在兜里连给男人点烟的设备都随时有了。是准备讨好谁?”
“没有谁。”夏泽笙道,“……干爹有时候爱抽点雪茄。”
秦禹苍冷笑了一声。
“所以那些传闻都是真的。”秦禹苍说,“夏泰和那个老变态,看中了哪个年轻的艺人,就把他们收为义子。”
他眼神里有种鄙夷的了然。
夏泽笙很熟悉这样的眼神,人们就是这样打量他的。
无论是夏泰和、孙管家、还是秦飞鹏父子、抑或者是今夜的蒋一鸿……无论是谁,在知道了“夏泰和义子”这个头衔后,都会露出这样的了然。
唯独秦禹苍。
没有过。
……不,是之前没有过。
“不只是这样。夏泰和玩腻了,就会把我们送给客人,像蒋一鸿这样的客人,已经算是很好。”夏泽笙笑了笑,“我就是这么随便的人,明明听闻自己老公死了悲痛欲绝,晚上还能跟你上床。毕竟你与我先生那么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