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盈盈往后退开两步, 待心跳略平复了些,这才将手中的画拿远了些。因着霍凭景方?才那句话,她回头仔细看了看自己的裙裾, 并未沾上墨汁,这才松了口气。
她收回视线, 看向手中那幅画, 画中人姿态妍丽, 至少将她的美貌展现了八分?,赵盈盈很满意。
窗外的日光好似洒金, 树叶经风作响, 葱茏的间隙里映出细碎的金光, 赵盈盈不由看去, 发觉时辰竟已经快至午时。她顿时有些不好意思, 自己竟然在?这儿睡了这么久。
见她抱着那幅画, 霍凭景忽地开口:“盈盈若喜欢这幅画,便送给盈盈吧。”
赵盈盈偏头:“这怎么好意思?”
霍凭景笑?道:“既是为盈盈作的画,又是盈盈送的画笔, 送给盈盈合情合理?。”
赵盈盈确实?挺喜欢这幅画的,她想若是拿回去挂起来, 既然霍凭景提出愿意送她,她也就却?之不恭了,道了声谢。
时辰不早,她该回去了, 尚未开口,霍凭景先开了口:“时辰不早, 朝南,备膳。”
他说完, 又看向赵盈盈:“不知盈盈喜欢吃些什么?可告诉朝南,让他去买。我此番来湖州是为静养,只带了这两个随从,他们是粗人,不会?做饭,因而?我们一向是去外头酒楼里买吃食。还望盈盈不要介意。”
赵盈盈眨了眨眼,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
他……是要留她一起用饭?
“我怎会?介意?不知你们一向去哪里买吃食,你们来湖州不久,想必对湖州城许多地方?都不熟悉,也不知晓哪里的吃食口味最佳,可别吃到?不好吃的,觉得湖州不好。”赵盈盈粲然笑?说。
霍凭景看着她的笑?容,道:“正是那家来福楼。”
赵盈盈当即摇头,露出些不赞同的神色:“啊?来福楼啊,外地人都爱去,它们家的确名声很大,不过依我看,其实?有些名不副实?。倒也不是说来福楼难吃,只是相较而?言,没那么好吃,若是你们想尝试最好吃最地道的湖州菜,还得是那家春风楼。”她说着,狡黠一笑?,“我最喜欢吃它家的红烧鸭、一碗香、芋蒸排骨,都是招牌菜,除了这几个菜,别的招牌菜味道也不错。”
赵盈盈说着,仿佛舌尖尝到?了那些菜的滋味,不由得吞咽两声,馋瘾微起。
霍凭景认真?听着她的话,微微颔首,转头吩咐朝南:“那你今日便听盈盈的,去春风楼买饭食。”
朝南点头,心里明白肯定?得买赵姑娘爱吃的。他偷偷瞄了眼赵姑娘与自家大人,又有些不解,总觉得自家大人在?赵姑娘面前与平时的模样相差甚远。
就……平时是心机深沉,但在?赵姑娘面前装得人模人样的。
可能是因为在?喜欢的女子?面前情不自禁吧,朝南叹气,爱情果?然让人脱胎换骨。
他退了下去,嘱咐朝北机灵一些,好好伺候赵姑娘与大人。
朝北哦了声,心说以大人的聪明,哪里需要他们机灵什么。大人想做什么,自己心里一向有周到?的计划,他们只要做好分?内的事即可。
朝南走后,赵盈盈与霍凭景二人安静站在?书房里。
朝南出门买吃食,一来一回估摸着还要一会?儿,赵盈盈手里还拿着那幅画,便将画再次打开,端详起来。
虽然她看不懂什么作画的技艺,但是她知道好看不好看。
她将画重新卷好,收起来时碰到?卷轴,又感觉这卷轴也没这么硬,刚才倒是感觉挺硬的。
赵盈盈并未多想,将画收到?一边。
睡这一觉起来,嗓子?不知为何也渴得厉害,赵盈盈轻咳嗽一声,下一瞬,霍凭景便贴心地替她斟了一杯茶。
“多谢。”赵盈盈笑?了笑?,将杯子?里的茶水喝完,还是渴得厉害。她有些不好意思。
霍凭景并未说什么,又帮她倒了一杯茶。
就这么练喝了三杯茶,赵盈盈才觉得嘴巴没再渴得那么厉害。她握着杯盏,不由想,难不成她方?才睡觉的时候流了口水,这才渴得厉害?那霍公子?不会?瞧见了吧?
她微微抬眸去瞧霍凭景,见他待自己的态度并无异常,又想,自己应该没有流口水吧。她以前也没这毛病啊。
可是嘴巴真?的好渴,奇了怪了。
赵盈盈胡思乱想着,不禁伸手摸了摸自己嘴角,是干干的,没有湿润的痕迹。倒是嘴唇莫名有些麻麻肿肿的,舌头也有点奇怪的感觉。
她注意力在?嘴巴上,无意识地咬着唇,又吞咽几声。
霍凭景眸色定?在?她微肿的红唇上,回忆起不久前的滋味,眼神沉了沉。
赵盈盈捧着茶盏,视线环顾一圈,发问:“噢,还未问过观山是生了什么病?病得厉害么?可曾请过大夫?”
她说罢,觉得自己多嘴,人家是京城来的大官,京城那种地方?怎么可能没有好大夫?肯定?比湖州城的大夫医术更高明,说不准还有御医呢。
霍凭景清浅一笑?:“也算不得大病,不至于?危及性命,只是常犯头疼之症,有些难受。大夫说,需要静养,所以我便暂时告假来湖州了。”
赵盈盈点点头:“不是大病就好。不过头疼起来也很难受的,还是得好好医治。我小时候啊,有一回感染了风寒,就觉得头疼得厉害,疼得我直掉眼泪呢。”
霍凭景嗯了声:“是有些难受,不过已经找到?了些医治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