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恬恬正打着哈欠在院子里浇花喂鸡。
昨天晚上她没睡好,满脑子都在想什么真千金什么抱错,尤其是狗蛋儿问她“你爸妈为什么不要你你想过吗”,她便彻底睡不安生了。
翻来覆去都在问自己,是啊为什么爸妈不要她呢?
其实她以前问过姥姥,但姥姥每次都反问她:“怎么,你嫌弃姥姥对你不好吗?姥姥吃舍不得吃,穿舍不得穿的,你这个小丫头,再这么问姥姥可就伤心了。”
她从小跟着姥姥长大,自然不想姥姥伤心,慢慢的也就不问了。
可是现在,这个问题重新盘踞在了她的脑海,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早上起来,她还问了问张华:“华儿姐,你身边有人家把孩子抱错吗?”
张华回道:“没有啊,咱农村人都在自己家里找接生婆生,怎么可能抱错呢。你问这个干什么?”
孟恬恬更迷茫了,难不成她不是农村的?可她一直都在农村长大的啊。
所以她对郑长荣的院子才会感到特别亲切,这里就跟寻常人家的农家小院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干净,整齐,处处透着主人的细心和温柔。
不然哪里会有这么多好看又好闻的花草啊,好多她都不认得呢。
正想着心事呢,身后传来了郑长荣的声音:“我给你带了老爸茶和大包,估计你没吃过,尝尝。”
“哦,谢谢,多少钱。”孟恬恬把东西接过来,转身想去屋里拿钱。
郑长荣让她别折腾了赶紧趁热吃吧,随后把怀表和照片一起还给了她:“给你,这是你的全家福吗?”
孟恬恬正啃着大包,闻言把照片接了过来,很果断地摇了摇头:“不是啊,我爸是毛巾厂的职工,根本不是军官,我妈是糖厂的,不戴眼镜。我倒是有几个哥哥姐姐,虽然没见过他们,不过姥姥给我看过他们的照片,都不长这样。”
“可是这个女孩跟你很像。”郑长荣指了指右边的那个小姑娘。
孟恬恬仔细看了看:“是挺像的,可能是巧合吧,我真的没见过他们。”
郑长荣一头雾水:“那这个怀表是你的吗?你知道不知道,这东西昨天帮我挡了一次爆炸的冲击波和三发从背后偷袭子弹?你到底从哪弄来的这个东西?”
郑长荣昨天的计划虽然还算缜密,可天上毕竟没有月亮,混战之中难免误伤,是这枚怀表保护了他带的那支小队,挡住了鬼子从海上偷袭的炮弹。
所以他能活着回来,完全是托孟恬恬的福。
他真的很想弄清楚,这怀表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孟恬恬实在躲不过去了,干脆满嘴跑火车:“这怀表是我做梦梦到的,梦里有个人跟我说,它可以保护我在意的人,所以就找来给你用了,你要是不需要了,你那就还给我吧。”
郑长荣狐疑地看着她,耳根子因为那句“在意的人”而隐隐发烫,他忽然不想给她了:“我想留着,我问你买吧。”
“不用不用,你留着吧,我要来也没用,我就是怕你一直追着我问。”孟恬恬心虚,声音越说越小,干脆不看他了。
郑长荣还是进屋拿了两百块给她,还有米面粮油布匹茶叶之类的票:“白天去岛上转转,买点想要的东西。好了,我去给你做裙子。”
说着便拿上刚买的机油,捣鼓缝纫机去了。
不一会屋里就传出车针走线的声音。
不过吃饭的这点时间也做不完,郑长荣只忙了一会就走了,照片也带着,他总觉得这照片上的女孩在哪见过,好像是谢师长的二女儿?
他有阵子没见过她了,回头有机会问问。
临走时喊住了孟恬恬:“电话你哥接不到,不如发电报吧,等他出完任务回基地正好可以看到。”
“好啊,你帮我发吧。”孟恬恬一想到昨晚那个约定就挺难为情的,也不说发什么,扭扭捏捏的,背过身去啃着满是馅儿的大包。
郑长荣看到她这矫情的劲儿,嘴角不觉扬起一个弧度。
到了院门口才问:“我就发:表哥我跟郑团长处对象了】这几个字,行吗?”
孟恬恬咬着大包的皮,傻笑着不说话。
郑长荣只当她是默认了,转身忙去了,中午带了饭菜给她,吃完继续当他的裁缝去。
晚上再来时,把裙子锁了边,现做了几个盘扣,再一一缝在领口,最后掸了掸裙子上的碎线头,站起来拿在手里抖了抖。
他看着正在院子里追着小鸡跑的孟恬恬:“裙子好了,进来试试。”
孟恬恬见过姥姥做衣服,因为没有缝纫机,加上姥姥年纪大了眼睛不好,做一件衣服起码要一个礼拜。
所以郑长荣这么快就把裙子做好了,她还挺意外的。
她把喂小鸡的食盆放下,洗了把手才进来。
这一看,傻眼了,赶紧甩了甩手上的水,怕弄湿了新裙子,又在身上擦了擦,这才伸出双手,抚摸着这线条流畅造型独特的小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