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篁,是这世上最后一只修罗。”宣夜缓声,身体里有道锐气满满刺出:“灵力不是怨灵和鬼灵可比,可是你听过,他曾亲口承认,不是我的对手。”
“那又如何?”
无月夜,有风穿窗棂而过。
“灵分三种。必须靠意念维持肉体的的怨灵,比如先前你见过的那‘半个人’。魂体可以自由活动的鬼灵,必须阴阳眼才能看见,比如洞里那个女孩。而最后一种,就是不死不灭,有自己完整生命的修罗。”
半夏坐在桌前,对着眼前那根蜡烛发怔。
“这事和他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答应做饵,她心里非常清楚。
“那只是意外。”宣夜还是淡淡:“姑娘可记得那根很帅的竹子,叫幽篁的仁兄?”
不是耳根软也不是所谓正义,她只是很单纯的厌恶,厌恶自己的同性被这样□,死相这般凄惨。
“有你?”对话到这里半夏开始冷笑:“在洞里的时候你连一只小鬼也差点对付不了,现在倒要我来信你?”
藏身之前宣夜曾问她要不要练习,因为在完全无光的暗处,要在指甲上画一朵五瓣梅花,并不是一件易事。
“因为有我。”
她答不需要。
“为什么?”
现下宣夜已经藏好,藏在哪里她感觉不出,但应该很近。
“不会有风险。”
子时也已快到。
“那我肯定不答应,无利润风险,傻子才去冒。”
半夏吸了口气,在胸腔憋了许久,最后终于吐出,“扑”一声将蜡烛吹灭。
“是。”
室内顿时一片黑暗。
“我不答应,你也会替我治伤?”
湖笔就在手边,砚台里有她新刺的眉心鲜血,还是温热的。
宣夜还是看她,眼波淼淼:“我是想要姑娘引那恶灵出来,但不是要挟,是相求。”
半夏抬笔,摸黑将湖笔蘸了鲜血,这才从怀里掏出了她的法宝。
“你是不是要我作饵,去引那个血妖出来?如果我不答应,是不是就不替我治伤!”暴走一阵之后她又绕回宣夜身边,嗓门已经提高八度。
宣夜同学之所以认为指甲画花是件难事,那是因为他不知道,这世界原来有样东西,叫做美甲工具。
那眼神温柔专注,半夏却被他盯得发毛,“霍”一声立起:“我和这件事情完全没关系,一点关系也没有!”
就是这么凑巧,穿越之前她刚巧在办公室美过甲,美完之后又把整套工具顺便塞进口袋,其中便包括一个她没用到的镂空模具,五瓣花型的。
宣夜笑了笑,看她,若有所思:“我觉得没有必要。”
有了这东西,你想不画好也难。
半夏举手插话:“这个元芳有问题,只要去京城找到她,应该就能找出线索。”
大约三分钟的功夫,半夏已经操作完毕,摸黑在指甲画了朵五瓣花。
说故事那人立刻摇头,伸出五个手指,意思是那之后又有五个女人召唤过血妖,但全部失败,死相就如宣夜他们所见,惨烈而又妖异。
就着夜风,她又将指甲抬高,配合着吹了几下。
镇上茶馆,听完故事后的宣夜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