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黎在厕所待了快半个小时, 后来还?是腆着脸回去了。
因?为她想起来,她那袋糖炒栗子还留在办公室里。
开门时,她小心?地往里探进半个脑袋, 结果正对一双迷人的桃花眼?。
钟黎没想到会被抓个正形, 僵在那里。
陆宴沉却只是很平和地笑了笑,对她点点头就回身和容凌继续低头交谈了,面上并无异色。
她深感自己?想多了。她这号人物,无名小卒, 人家怎么会放在心?上?
真真自作?多情。
见他们?还?在谈事情, 她犹豫会儿?, 也没敢打扰, 悄悄去了一旁的?内置会客室。
隔着一扇磨砂玻璃门, 隐约可以看到他们?在交谈,陆宴沉拿出一支笔,将一沓纸垫在腿上快速书写着什么。
写完了, 容凌接过?来看了看, 然后在底下圈划了一下, 递还?回去。
事情敲定, 陆宴沉起身告辞:“不打扰了。”
目光朝会客室投去一眼?, 转身离开。
钟黎这才从里面出来,只是还?站在入口的?地方。
容凌慢条斯理地喝一口茶:“他走了。”
他语气很淡, 甚至没有看她,但?这样情境下的?提醒,总有种在打趣她的?味道。
钟黎忸怩了会儿?才走过?去, 在他旁边坐下。
他将看完的?文件合上, 对她笑一下:“准备和我?一起吃晚饭?”
钟黎小声说:“你晚上有事儿?吗?”
容凌:“暂时没有。”
她眉梢扬起的?一点喜悦不是假的?,顺过?桌上的?那袋栗子?, 一颗一颗地剥起来。
他转身去办公桌后盖章了,钟黎剥不开,干脆搁嘴里咬,不忘抽空朝他望去一眼?。
哪怕是弯着腰,他的?背脊依然挺拔伟岸,侧脸俊朗。不知怎么,钟黎就想起昨晚自己?在他身.下哭着求饶的?模样,嘴里的?栗子?都剥不开了。
其实她有点难以想象,现在想起来记忆也是很模糊的?。
因?为她平时不是那样的?。
可他带给她的?感觉太真实太不可思议了,那种炙热的?充实感和那种强而有力的?,将她心?里都填满。
那个时候的?她,不是最真实的?她,是被情与欲的?魔鬼操纵的?可怜人。
嘴里的?栗子?怎么都咬不开,那一层壳好像格外坚硬,咬一下,只露出黄中带着一点儿?白的?果肉。
她发了狠,干脆整个儿?丢进去嚼烂。
“好了,走吧。”容凌再次走到她面前时,已经换了一身休闲西装。
钟黎站起来,着急地去找餐巾纸擦手,不慎将栗子?袋扫下去。
好在他眼?疾手快地捞在手里:“怎么还?是这么毛手毛脚的??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就是这样。”
钟黎也想起来了,她去敬酒反而洒了他一身的?事儿?。
她脸红得不行,徒劳地辩解道:“那天后面有人推我?。”
容凌却已经走到了门外。
钟黎有点懊恼,但?见他已经迈步走出老远,连忙小碎步跟上去。
他今天带她去的?是港式餐厅。
钟黎特?别喜欢这家的?菠萝包,离开时还?打包了三?只。
“少吃点儿?,这个东西都是黄油,热量很高。演员不需要维持身材吗?”车上,容凌淡声提醒。
“我?平时不怎么吃的?。”她小声辩解。
夜深了,车窗外的?树影、灯影、人影交缠在一起,总是一晃而过?。
车里的?光线愈加昏暗,不定睛看时,瞧不清近在咫尺的?人。?l
钟黎自然不敢盯着他猛瞧,只敢用眼?角的?余光悄悄打量他。
容凌的?西装脱了,随手扔在一旁,单手拄着靠在扶手上,空出的?另一只手在按压太阳穴。
她总觉得他有点儿?不耐烦,又想起了刚才饭桌上遇到的?那个“林总”。
一个很无聊的?人,说话粗俗还?没什么眼?力见,显然不是他这个圈子?的?,上来就套近乎开黄腔。
容凌忍了又忍,后来忍不下去了才带着她离开。
他鲜少这么直接下人脸面。
“你是不是没吃饱?我?回去给你下碗面吧。”钟黎说。
“你会下面?”
他的?表情明摆着写着“不信”。
钟黎有点难为情:“我?以前和人合租的?时候,都是自己?下的?。”
为了证明自己?没有说谎,回到住处她真的?忙活起来。
拿面条、打蛋、切番茄……虽然长时间不做有点手忙脚乱的?,还?能勉强应付,没有当众出糗。
她舒一口气,抄着锅铲从厨房跑出来,一眼?就看到了靠在玄关桌边的?容凌。
就在她准备的?时候,他已经洗好了澡,换上了一件宽松的?白色针织毛衣,下面是一条棉质的?长裤。系带的?,前端的?带子?从衣摆下略微垂下一点儿?。
钟黎不慎扫到某个地方,红着脸转开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