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带了伤,卫将离精神不济,只得道:“那就麻烦你了。”
秋猎的大营分外营和内营,内营里是皇帝女眷和臣子的所在,外营为伺候好贵人用来运送菜蔬酒肉,或是提供基本的饮食,把手得并不严密。
不知是不是飨宴已经开始准备了,外营的小门并没有什么人,那车夫先让卫将离在酒窖的帐篷前等一会儿,正要前去的时候,忽然卫将离闻到一股血腥味,大喊了一声快跑,手臂在那车夫颈后一拦,顿时鲜血溅出。
一条犹如黑蛇般的倒钩铁索在卫将离手臂上划开一条口子,转眼间便被收入一个老者手中。
那老者见卫将离负伤,眼神里带着十足的残忍快意。
“多年不见,老夫还当卫盟主是当年那副意气风发之貌,现在看来……不知龙游浅滩、虎落平阳,滋味可好?”
车夫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卫将离对他道:“你先走。”
那车夫吓得不轻,连滚带爬地刚想走,迎面又走来一个手上还滴着血的长黑指甲老者,立时又吓得不敢动了。
“枯骨索,阴虎爪……今天你们是约好了来堵我的吗?”
枯骨索徐廉桀桀怪笑道:“那这可就巧了,三天前老夫特地去寻过卦,说是兰苍山东崖下将有血光之灾,没想到却是你的血光之灾。”
旁边的阴虎爪杜枭恨声道:“卫姓妖妇,老夫爱徒被你拧下的脑袋,多年入我梦中怨恨相诉,今日不虐杀于你,他九泉之下何其难安!”
卫将离轻踢了一下那车夫,十一他朝另一个方向跑,一边对那杜枭道:“你那徒儿的鬼魂多半在他下地狱时便被他害过的两百个女子撕了个干净,哪儿还能入你的梦?你若是老眼昏花,还是趁早寻副妥帖的棺材得了。”
“死到临头还嘴硬!”
杜枭正要下杀手,徐廉道:“慢,先让她将诀交出来,不能让我等白白辛苦这些时日还无所回报。”
此时卫将离手臂失血过多,眼前发昏,几乎已无站立的力气,但还是强撑着,嘲笑道:“我拿诀杀了贵宗宗主,你们还要练我这功法,心可真大啊。”
这二魔自有想法,无人知晓卫将离在这里,只要他们毁尸灭迹,江湖上无人知道诀落到了他们手里,便是白雪川来日想查,他们二人持此功法联手,未必不是白雪川之敌。
“卫盟主还是交出来吧,若是等到我等搜身,可就不美了。”
“……”
诀本就没有原本,副本卫将离倒是真的还带着一套,她自怀中拿出被血染了一半的薄薄一册……那是她答应教给太子的武功,剔去了当中速成影响心性的部分,只是还未修改完。
怕是不行了……
“快拿来!”
卫将离笑了笑,未等他们动手,便是一撕,朝另一个方向甩去,回头对那车夫道——
“快走!”
徐廉立刻就向那册子飞去的方向奔去,而那阴虎爪对卫将离恨之入骨,不去追功法,起掌就是狠狠一拍:“想偷生?没那么简单!今日老夫要活活烧死你!”
他这一掌并没有废太多力气,直接将卫将离拍进了满是酒缸的帐篷里,只听哗啦一阵乱响,帐篷口的帘子下摆被流出的酒液染得粉红,杜枭将旁边的火把盆里的火踢了过去,火遇酒液,瞬间便烧了起来。
卫将离已经失去了一半的意识,但心脏却诡异地越跳越快。
……糟糕,怎么这个时候起瘾了?
她先前分明已经断了白雪川的魔血,为何这时……
怀里浣雪丹的瓶子滚落在地上,卫将离看着那丹药红色的表皮,仿佛明白了什么。
白雪川给的药,白雪川找的大夫……哪儿能不作些手脚呢?
不过也好,她也不想死……
这么想着,卫将离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余下的浣雪丹全数服了下去。
——疯,就疯一回,又如何?
而帐外那侧。
火焰冲天而起,徐廉毫不手软,劈手打翻最外侧的酒架,让火烧得再也看不清卫将离的身影,这才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妖妇终于伏诛了!宗主!你可在黄泉下面接好这份大礼!”
徐廉捧着手上的残卷,激动得发抖,道:“这就是昔日卫将离以少年之姿,屠宗主如猪狗的诀!”
卫将离的功法对于西秦魔门中人的意义是不同的,她的功法就速成这一点,堪称邪道中的邪道,魔门之人不讲礼义,只要她强,他们就会奉这份功法为至尊,不择手段地夺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