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和能力?相伴相随的,还有从古延续至今的诅咒。”
“我们这一族,全都是一脉单传的女儿,每一代都继承母姓,也一直延续着祖先留下的传统——从孩子离开母体的那一刻,就注定?再?也不能相见。”
“一旦相见,必然一方横死。”
薛蜜打了一个哆嗦。
“我小时候也是这么长大的,然后,就遇到?了薛长东。”
“那家伙是个垃圾,但靠着他,我好歹有了血脉相连的孩子,也就是你,我甚至偷了和你三年的相处时光,那真是一段最完美的经历。”
“你是那么的可?爱,天真,无忧无虑,我能够拥抱你,亲吻你,看着你学会走路和说话,那真是我人生里最快乐的三年——直到?我不得不离开。”
“不过,薛长东的姐姐倒是个好人,我相信你能在她那里,获得一些我给不了的母爱,实在很?抱歉,我的宝贝,因为我的任性,让你又一次经历了跟我类似的童年。”
“现在,你之所以能看到?这封信,想必是薛长东又发?癫了——很?抱歉,这家伙一直就是个癫公,这么多年好像也没?什么改善。”
“我死了以后,薛长东命格对你的遮掩作?用弱了很?多,你的能力?也就跟着觉醒了,不过,弱归弱,效果还是有一点的,比没?有强。”
“如果你不想解除这层保护,我给你留了点东西,可?以证明?你们之间的血亲关系,说不定?还能让那个老东西因为伪造证据,去牢里度个假。”
“你们要是彻底断绝关系,我也说不清这算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你的未来会变得很?模糊,我也看不清楚。”
“如果你决心断绝的话,我也给你留了点用得上的东西,总而言之,肯定?不能叫那混蛋如意,对了,姓氏就不用改了,你就跟着你姑姓,妈给你算过了,现在这个姓,可?以保你长命百岁,平安到?老。”
“那个被诅咒的姓氏,到?我这一代结束就好。”
“不管你最后决定?选择哪个,我亲爱的女儿,妈妈都绝对支持你!”
“对了,这真的是最后一封信了,剩下的路,妈信你!”
薛蜜看着信,忍不住笑了一阵,又逐渐露出悲意。
命运,诅咒,还有母女不能相见那些东西,看起?来就像个笑话,可?偏偏,这个笑话又正好发?生在了自己身上。
就变得一点都不好笑了。
她一样一样拿出信封里的东西。
果然就像妈妈信里写的那样,什么都有。
薛蜜看着这些东西发?了一阵呆,神情?重新坚定?下来,把能证明?亲子关系的那些文件以及证据,一点一点全撕碎,然后拿去烧了。
烧完以后,她才给冯律师打了个电话。
冯律师来了以后,仔仔细细看了这些东西:“这些证据很?有用,那栋房产的所有权,应该可?以顺利收回来了。”
虽然决心断绝关系,薛蜜也没?准备把那套大屋白白送给薛长东一家。
就算她现在不缺房子也不差钱,哪怕捐出去,都比便?宜那一家人强!
不过,她之前本来准备用些更上不了台面的手?段,没?想到?,妈妈早就给铺好路了。
“我再?把相关资料准备准备,等这个官司结束,就直接提交诉状,”冯律师说,“说实话,我总觉得,芈女士好像已经提前预料到?了如今的情?况。”
薛蜜轻轻笑了一声:“说不定?,我妈其实是个先知呢?”
冯律师只当她是在开玩笑,也朗声笑了起?来。
第二天,就是开庭的日子。
因为定?的时间是下午三点,原被告双方一不小心,就在法院门口?碰面了。
原告这边,薛蕊要上班,就薛长东和邵昭芸这对夫妻,以及一个年轻律师一起?过来的。
被告这边,只有薛蜜,和一个气度仪态颇为出众的律师。
年轻律师眨了眨眼睛,总觉得被告律师看起?来有点眼熟,但仔细想想,觉得肯定?是自己想多了。
哪个出名?的大律,会接这种委托费也就几千块的小官司?
薛长东远远瞧见薛蜜,下意识就皱了一下眉,眼睛转到?了别处,邵昭芸先是确认薛长东他姐没?跟着来,只有薛蜜一个,偷偷松了口?气,又得意洋洋的看了薛蜜一眼,眼睛里全是胜利的喜悦。
薛蜜依然神色如常,脸上看不出喜,也看不出怒,平平淡淡的,甚至对那两人还礼貌的点点头,看起?来十分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