畅春园夜宴以后,烟花骤起,乌蓝的夜空里银光流泻,一朵朵花卉在空中盛放,就如瑶池仙苑满园春。众人站在五凤城楼看烟火,城楼下边有乐府奏乐歌舞,一派繁华景象。
刚刚他只跟假宁王厮打了一阵子,也没听到脚步声,没觉察到意外,怎么这十只包子竟然凭空消失了?
听府里的管事婆子说,皇上虽才登基一年,可却大刀阔斧的推行了新政,天下百姓安居乐业,个个都夸皇上仁义,天下归心,太平盛世,宁王还想要谋逆,那不是往死路上奔?宁王妃忧心忡忡的皱了皱眉头,强装笑颜饮了一口酒,心中苦涩。
假宁王擦了擦眼泪,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惊恐万分:“秦大人,有鬼!不可能是人!”
方才宁王竟然胆大包天,当众调戏宫娥,宁王妃只觉得自己全身发冷,宁王做事越来越肆无忌惮,会不会牵连到自己与儿子?
柳蓉一只手拿着包子捏了捏,撇了撇嘴,姐不就是个大活人?亏得下边那两只惊慌失措,都拼命的往桌子下边钻!
只是,毕竟意气难平。
秦璞身子瘦弱,刺溜一声就躲到了书桌下边,而那假宁王就没这么快的手脚,他吃力的跪倒在地,手脚并用的往里边爬了过去,刚刚钻进一个脑袋,在肩膀那里就卡住了,不住的蹬着两条肥胖的腿,带着哭音喊了起来:“我没做坏事,别抓我,别抓我!”
要不是为了自己的两个儿子,宁王妃真想和离出府,可她咬着牙挺住了,她走了,儿子怎么办?要眼睁睁的看着被那宋侧妃虐待不成?日子再难过,也该为儿子们着想,儿子都成亲娶妻了,自己还要和离,那不是让他们这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了?
柳蓉嘻嘻一笑,从身上拿出了一个小竹筒,揭开盖子,倒提着那竹筒往下边摇了摇,数只小虫子落到了书桌旁边,欢快的蹦蹦跳跳着,从假宁王的裤脚里钻了进去。
他不会跟自己说起政事,自从自己父亲被免去兵部尚书一职,宁王就对自己越发冷淡了。宁王妃手里拿着酒盏,脑袋低垂,现在宁王府里养了三十房姬妾,她都几年没有跟宁王同床共枕过了。
“啊啊啊啊……”声嘶力竭的喊叫声叫夜晚的沉寂打破,一盏灯光亮了起来,又一盏亮了起来,顷刻间宁王府飘荡着各种灯火,有明亮的,有昏暗的,有忽明忽暗的,一齐朝书房这边奔了过来。
万幸的是,没有出什么岔子,一切仿佛如常,只是宁王那些日子里眉头紧皱,心事重重。
秦璞此时已经清醒了过来,宁王不在府中这件事情,势必不能让人知道,他抓住了假宁王的手:“你别露出脑袋来!”
先先皇驾崩,太子即位,才过几年就得了怪病,挣扎了几个月,很快就成了先皇,宁王妃那时候有些提心吊胆,生怕先皇驾崩跟宁王有什么必然联系,也怕宁王在先皇出殡的时候忽然发难,万一兵败身死,自己也要跟着陪葬。
假宁王也知道了自己杀猪般的嚎叫声带来了什么样的后果,他顺从的点了点头,将脑袋埋到了秦璞的背上,以柳蓉的角度来看,那就是小蚱蜢上压了一只大乌龟,乌龟还显出一副羞涩的模样,脑袋都不敢抬。
除了宁王能坐上那把金光闪闪的龙椅,后宫佳丽三千,宁王妃想不通自己有什么实惠。
书房的门被推开了,一群人涌了进来,个个目瞪口呆。
江山再好,跟她何干?能拿来吃么?
王爷与秦大人的姿势好奇怪啊!
宁王做太子与做皇子,对于宁王妃来说,没有半点不同,做太子要管理他的良媛良娣,做皇子就管管他的姬妾,宁王妃对大周的锦绣江山没半点欲望。
王爷死命的压在秦大人身上,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连脑袋都不肯抬一下。而秦大人眼中那绝望的目光,已经深深的显示了他方才肯定受到了某种虐待。
宁王娶她是因为父亲是兵部尚书,宁王妃知道得很清楚,否则以她这样的容貌,怎么会吸引这好色的王爷。成亲才三个月,先先皇就立了太子,大皇子根正苗红,皇后娘娘嫡出,老臣们一并拥护,即便宁王的母亲当时的宠妃一哭二闹三上吊,也没能挽回这败局。
秦璞挣扎着从书桌下探出了半个脑袋来,声音嘶哑:“没事没事,你们都回去歇着!”
当时宁王是很受宠的皇子,她刚刚嫁给宁王时,就听家中父母总在说,指不定以后她就会是太子妃。
没错,那声嚎叫就是秦大人发出来的!众人一脸“我懂了”的神色,飞快的退了出去,还体贴的关上了房门。
宁王妃坐在一旁,默不作声,这么多年来,她始终没有跟上宁王的思维。
“没想到王爷这把年纪了还沾上了断袖之癖!”一个年轻男仆拎着灯笼打着呵欠低声道:“秦大人那脸色,可是十分难看!”
那张脸生得比女人还美,压到身下肯定滋味不错,宁王蠢蠢欲动了起来,一只手抓紧了酒杯,眼睛盯住了许慕辰,脸色带了些潮红。
“我觉得奇怪的是,连秦大人王爷都下得了嘴,以后我们……”旁边的伙伴打了个哆嗦:“咱们可怎么办才好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