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庄……”许慕辰几乎无话可说,那里主要是存放尸首的好不好?
绫罗唬了一跳。
锦缎见着许慕辰一脸不屑的样子,赶紧又补充了一句:“义堂在京城南边一个胡同里,奴婢也不知道那胡同叫什么,反正知道在城南,那孩叫大顺。”
“这么晚了她还来敲门,该是有要紧事,绫罗,你去给她开门。”苏锦珍无精打采的应了一句,绫罗说了声“好”,快步走到门边将门打开。
绫罗死死的盯着锦缎,锦缎却骄傲的一挺胸:你来打我啊!
这个时候了,锦缎还有什么事情?锦缎望了一眼苏锦珍:“姑娘,你要不要见她?”
许慕辰二话没说,拔腿就往外跑,锦缎赶紧追上去扯住了他的衣袖:“许大公子,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了,我们家姑娘肯定会很生气,你把我买下来带回镇国将军府去罢,奴婢一定会好好伺候你的。”
门口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有人在敲门:“姑娘,姑娘。”
冷冷的秋风从打开的房门刮了进来,门口已经没有人影。
一想到许慕辰脸上的疙瘩,绫罗摇了摇头:“不,不会的。”现在的许慕辰,哪里还能用潇洒倜傥这四个字来形容他?一脸疙瘩遮盖百帅,此时的许大公子,早就是惨不忍睹。
“绫罗,让后院的婆子将她拖下去,以后这院子里的衣裳就全由她洗了,明日去与管事妈妈说一句,将她一等丫头的月例换成粗使丫头的那种。”苏锦珍瞥了跪坐在地上的锦缎一眼,身心俱疲。
难道姑娘看见许慕辰,觉得他英俊非凡,故此又不愿和离了?
她一直在担忧王郎会不会如约派人来求亲,正烦恼不堪,这时候却冒出个卖主求荣的,可得好好整治她一番,出了自己这口恶气。
“姑娘,早些歇息罢,夜都已经深了。”绫罗小心翼翼的劝着她,从皇宫里回来,苏锦珍脸上没有一丝笑容,总是闷闷不乐的坐在那里,问她究竟怎么了,她也不说,只是皱着一双眉毛,眼睛里全是泪水。
义堂的大门紧闭,门口挂着两盏气死风灯,不住的随着秋风的吹拂在打着旋儿,许慕辰纵身跃过院墙,直奔里边一撞房子而去。
绣楼里灯光微微,苏锦珍坐在桌子旁边,愁眉不展。
“大、大、大……人!”义堂的管事见着东家来了,说话都结巴了:“大人怎么这、这时候来了?”
院墙旁边有一棵大树,浓密的枝叶已经延伸到了墙外头,一条人影从树上飘了下来,悄无声息一般,拔足往苏家内院奔了过去。
他刚刚睡下,被窝还没热,就被人一把拎了起来,心里头正打颤,那人用火折子将灯点亮,见着那人的脸,管事全身跟筛糠一样抖了起来——京城都说大人好南风,他暗暗摸了一把自己的屁股,有些想哭,他都已经快五十了啊,大人也太重口了些!
两人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一边慢慢的朝前边走了过去。
眼前仿佛出现了自己被□□的场景来,管事脸色发白,这事情要是传了出去该怎么办才好呢?他难道这么倒霉,竟然要晚节不保?
“唉!”同伴略显悲观:“大小姐已经嫁过一次人了,再嫁,也轮不上什么好人家啦!”
“我且问你,早些日子,是否送了个小孩进来,名叫大顺?”许慕辰根本没想到管事竟然会想得那般远,只是单刀直入,直奔主题。
“那是那许大公子不知道珍惜,咱们家大小姐,多好的一个人,他却看不上眼!”另外一个说得干净利落:“哼,他看不上也好,自然有看得上咱们家大小姐的!只怕过不了几日,便会有人上门求亲了哪!”
“有有有,他姐姐送过来的,还给了一百两银子哪。”管事听着这话,总算是松了口气,好像大人不是准备来跟他翻云覆雨的,真是谢天谢地谢祖宗啊!他赶忙连连点头:“好像是姐姐要去办些着急的事情,京城又没有什么亲友,只能将他寄养到咱们义堂,说好了最多一个月就会回来接他。”
“好端端的,咱们家大小姐竟然和离了!”一个叹着气道:“也不知道那许大公子有哪点觉得不满意,非得追到府里来甩和离书!这日子又不是过不下去,人家都说他们两人是门当户对郎才女貌,可偏偏却分了!”
许慕辰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带我去见见那个孩子。”
静悄悄的夜晚,苏国公府的小路上闪过两团暖黄的灯影,上夜的护院手里拎着灯笼正在小径上走着,一边说着新鲜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