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也不是抠脚大汉形象啊,想当年还是江湖有名的一根帅草哪!中年侠士嫉妒哀怨的看了许慕辰一眼:“少侠,你们……继续……”
趴在屋顶上的柳蓉几乎要跳了起来,花瓶……难道就是师父交代她去偷的花瓶?不是说在京城?怎么出现在了飞云庄?她趴在屋顶上边,又听了几句,没再听到有意思的话,等着几个下人脑袋举起杯子凑到一处,柳蓉从屋顶上几纵几跃,很快就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转过身去,却见屋子外边站了一大群人,一双双眼睛都落在床上坐着的三个人身上,眼珠子都快掉到了地上,脸上却是不屑的神色。
“什么?盆儿罐儿?”有人睁大了眼睛:“不会吧,我怎么听说是收了一个粉彩花瓶?”
许慕辰有几分尴尬,将小袖推开,撒手站了起来:“各位,她们姐妹两人说晚上做了恶梦睡不着,特地过来找我聊天。”
“这次收的更入不了眼,”一个仆人叹气:“就连破盆儿罐儿的都收过来了。”
“恶梦?是春梦吧?”众人异口同声,附上鄙夷目光。
今年收了十六件,卢庄主总是喜气洋洋的吹嘘,件件珍贵,可是没有人敢相信,就怕自己这位糊涂庄主又被人骗了。
许慕辰无奈,不多做解释,大步往屋子外边:“不是说走水了?咱们去瞧瞧!”
卢夫人实在没辙,暗地里叮嘱着下人们,以后好歹帮着庄主多看看,收些真货回来,免得飞云庄被人笑话。
月明星稀,乌蓝的夜空上数点冷清的星子,没见到有烟火气息,更别说那红色的火焰。走水?哪里走水了?众人在院子里转了一圈,也没见着半个火星。
这话实在是巧妙,本来垂头丧气的卢庄主听了总算是高兴起来,捧着那幅屁颠屁颠的跑到内室收藏起来:“这是我飞云庄镇庄之宝啊!”
一个下人急急忙忙跑了过来:“各位,各位,我家庄主说有个失心疯闯到飞云庄来了,拿了铜锣乱敲,惊扰了各位好梦,在这里给各位赔个不是!”
此言一出,举座皆惊,个个都知道卢庄主该是被人骗了,可口里却还只能奉承着:“想来那名家肯定是没看过牛打架,这样倒更是真迹了,人家都知道的事情,他怎么就偏偏弄错了呢?如是赝品,肯定不会出这样的纰漏。”
众人听了直摇头,飞云庄这戒备也太松弛了,怎么连个失心疯都能随便跑进来?只是也算万幸,要是真走水了,这一晚上大家都别想睡了。
去年卢庄主花重金购得一幅名家真迹《斗牛图,当时在鉴宝会上也是轰动一时的——那个名家实在太有名了,就连皇宫里都挂着他的画嘞!江湖豪杰们个个翘起大拇指夸赞卢庄主得了好宝贝,唯独那个八岁的小孩,被卢庄主当成长白山老人的那位,声音稚嫩:“错了错了,这牛打架的时候,力气全在角上,牛尾巴是夹在后腿中间的,怎么会朝天上翘着?这个名家也实在太不会画了!”
小香与小袖站在院子门口,见着许慕辰往回走,笑着迎了过去:“少侠……”
“咱们庄主今年的宝贝,我瞧着都不是啥好宝贝,真是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咯!”一个下人用筷子夹起一颗花生米往嘴里扔,嘎巴嘎巴的嚼着:“我真怕又像去年一样,牛尾巴是朝上边翘着的。”
许慕辰没有搭理两人,目不斜视从她们两人身边走了过去,一个鸡皮鹤发的老婆婆佝偻着身子站在走廊上边,朝许慕辰招了招手:“少侠,你过来,老婆子有话要跟你说。”
柳蓉伏在屋顶上,一双眼睛往下边看了过去,院子里几个下人团团的围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有一碟花生米,一盏黄酒,旁边还搁着一碟子小菜,不知道是什么,黑乎乎的一团。
“姐姐,他竟然跟着那个老婆子进了房间!”小袖的美眸瞪得老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可以?那老太婆难道比咱们姐妹俩要生得更美?”
夜色深深,四周一片宁静,这八月末的时节,江南这边却依旧有些热,桂花香里,有人搬了凳子坐在树下,一边摇着蒲扇,一边说着闲话。
“这年轻人真是了得,简直是万花丛中过,枯枝也不留!就连一个老婆子都被他迷住了!”院子里住着的其余人一个个对许慕辰表示了无比的愤慨:“不就是仗着长了一张好脸孔?呸,那能当饭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