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忍受历练从她眼前发生吗,恐怕不能吧。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他认为今年的历练,那帮孩子应该比往年都幸运。
毫无疑问,他的猜测是对的,别说即将开始的秘林历练,就连这夜晚的兽吼声都小得多了,走在半道都看不见有生物活动的迹象。人们于是纳闷,认为这是一个巨大的阴谋,这其中必然有诈。
暗无天日的深渊,一众吞天兽聚集在无比宽阔的领域里,睡得酣甜。石崖上,一朵蓝色小花从迎风招展到逐渐地萎靡不正,陌小墨算了算时日,差不多时间足够。
无数小孩被告知要在此地度过一夜,明早方能离开。只不过,试验这天,一切风平浪静,孩子们紧紧挨在一起互相取暖,没有恐怖的兽吼声和刺鼻的血腥。有人不由鼻子一酸,喉咙发紧,若是当初,他们也能有如此幸运,就不会独留他一人,负歉终身。
第二日,小豆丁们期期艾艾地朝林外挪去,虽然他们前一天尝试过却被拦住了去路,但也默默记住今天是可以出来的。于是,林外的人不知所措了,他们互相对视一眼,急急朝山崖上的人禀去。
“不可能!你亲自去,看看什么情况!”首座上的人淡定不能,指挥着自己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便宜儿子前去打探。
那人一愣,默默站直身体,面上唯唯称是,急急告退,恨不得马上将事情办妥,好得到他的认可。
只是,匆忙跑到殿外的人停止跑动,且越走越慢了下来。他不是傻的,这么危险的地方,却让他这个连四级武者都没有的废物前去打探。
呵呵,他知道座上之人不喜弱者,对他颇有微辞。若不是当日骑虎难下,怎么可能认下这个儿子。炎武宗缺一个少宗主,而他恰巧合适。也仅仅如此,即使他屡屡遭遇刺杀,只要不死,那都只是无碍的小事。
那么为了性命,他是不是可以多带些高手前去。此事耽误不得,相信他那好父亲,一定会理解儿子的良苦用心的。这次,无论世态怎样发展,他都要借此机会,做些什么。
面上恢复着唯唯诺诺,他状似匆忙地往原路赶。在推开殿门时好险被绊倒。
宗主面上带笑,与堂下的人共绘美好未来之际,就见一个人影跌跌撞撞地滚了过来,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宗主神带讶异,“你为何去而复返,不知此事紧急吗?”
“孩儿知道此去事关紧急,孩儿是怕,怕以后再看不见父亲,无法尽忠尽孝于膝前。”对于一个从小摸爬滚打在极端恶劣的地界,如何将悲伤嚎得令人心有戚戚然,那自然是要投入点真感情的。他想起那个未享一天福的可怜母亲,再想想自己如今的处境,一时怨气冲撞了肺腑,边哭边打着嗝,那是一种险些背过气了的悲怆。
“行了,我还没死!”上方的人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恨不得将这个丢人现眼的东西一脚踹出殿外。但一细想他如今的身份,若真有什么不测,也是一个巨大的麻烦。他没有兴趣挨个考察谁适合少宗主之位,谁坐都可以,但前提是他的种。
“去吧,你是我的儿子,炎武宗少宗主,何故扮那懦弱可怜之相!”
要的就是你这话啊,父亲。余尘盯着面前地板缝隙心生喟叹。牢牢攥紧殿上之人抛下来的黑色令符,那是少宗主身份的凭证,他终于明正言顺了。
要说人心难辨,这位将心念遮掩得严严实实的少宗主,平时巴不得将自己藏起来,也是实属无奈。
第一,他没有令符,组成不了亲卫。
第二,他没有亲族,也就是母族那边的关系,便没了倚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