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小墨的眸光渐冷,直至火焰不再跳动。“以我血起誓,定教他们都死绝了!”俯身拜了拜,抽刀,紧握,浇铸着伤口的血酒,缓慢渗透进这片山林……
……
树上,陌小墨坐在枝头,与树干隐于一色。喝干了最后一滴酒,她不舍地摇了摇葫芦。“装得这般少,要你有何用!”于是手腕一翻便将酒葫芦甩在林中草丛后的人脑袋上。也不知道她使了多大劲,反正地上的人是哼都没哼,就人事不省了。而那人身下的人更是死的透透地,此刻面皮正被剥到一半……
陌小墨翻身而下,几步就到了那人面前。俯身撕下那人贴着的人皮面具,面无表情的看了看被剥一半面皮的老兄,然后再将视线转移到凶手面上。又揭了一层伪装,一看乐了,这什么运气,这不是任务目标嘛,她跟踪这人许久,起初就觉得这人形迹可疑了。当从他身上又摸出了几张人皮和几块碎银子后,陌小墨连眉毛和胡子都满意地舒张开来。戴上斗笠,出剑削首,拎起人头心情很是微妙,这才是她熟悉的生活。
今夜月色很好,陌小墨的心情也快活。她此刻戴着搜刮来的人皮面具,又简单的粘了几匹小胡子。小少侠打了一壶酒,将其携在剑柄上,一柄普通的铁剑背在背上。一手顶着斗笠不停地转圈圈玩,另一只手不知道拎着什么,像是布做的包裹。
这四周多是山路,山路多有匪患,并不好走。尤其是在夜里,一不留神就会被巡山的小喽喽们发现当场射杀了。然而她还并不好好走路,一步三蹦的模样,放在别人眼中,那就是一个弱智般的存在。
少年此番上山,是去投敌的。少年凭真本事上山,山上的小喽喽不顶用,拦不住他。那些箭不长眼,人却长了,但就是奈何不了眼前的少年。
大当家心里想着事,不经意间看到少年朝他腼腆地一笑,愣住了。那刻意夸张的面庞仿佛要挑战所有人认知的极限,无论是漆黑如墨的大块胎记,亦或是熏着屎黄色的牙,还有那蚯蚓般的眉毛一笑弯曲着,简直不忍直视。
压下心中的恶心,真丑!这小子是有真本事的,要是能为我所用,丑又能怎样?若是不能…,土匪头子看着被束缚住手脚的人,这是他为了诚意甘愿受缚的。若是不能用,那就杀了。
“咳咳”,大当家的决定试探试探,“以前是干什么的?”
“哈哈,小爷以前在外野荡着呢,跟着你有肉吃,我早就听人说赤煞帮的头子仁义,就投靠来了。再说,爷书读的虽不多,但也知道杀人放火金腰带,打家劫舍来财快嘛,我懂规矩。”
少年拿脚踢开地上的包裹,舔了舔半干的唇道:“我投名状昨天反正立了,你要不要我一句话,不要我就送我去官府。也是我一片好意,奈何错付了真心,给哥哥们得点赏钱,我这颗脑袋还能卖点钱。结交的兄弟不多,但其中肯定有人愿意赏脸,买我全尸,给我个体面!”
“哈哈哈哈,老弟也是个真性情,大哥怎么会不要呢。来来来,快给老弟松绑。摆酒,设宴,好好招待。”赤目虎看了看地上人头,走过去拍了拍少年的肩膀,一瞬间将姿态放了下来。问过管家才知道这人在江湖上排着号呢,嗯,总之就是很值钱,他带来的脑袋也值钱。若是能摘了这小子的脑袋,那就更是极好了。土匪头子打起了小九九,准备来顿黑吃黑。嗯,这样的人,即使不灭他,也要弄点药来牵制他。
陌小墨呵呵一笑,听着屋内的讨论飞身下梁。她得尽快布置了,至于讨论什么,她没兴趣听,反正人都要死了嘛。她得好好布局,争取赢得漂亮。
她还没有如此大规模地试毒,厨房、水井,后山河。虽然被看制得紧,但把该放倒的人弄晕还是有出来透风的机会。她能在极短地时间内将周身血液掺上剧毒,行走间也带着一股淡香。她来时并没有带任何毒药,只服了一颗解毒丹。毒性正在慢慢消失,她需要加快行动速度了……
之后就是盆围四坐,推杯招酒。早先的几滴血混入其中找不着踪迹,没有一丝风,天边火热的云似烧了起来。陌小墨算了算时辰,推脱着出去透气。在外面,她将余毒逼尽,突然发难。以指代刀杀了身后跟着的两人,又夺了一把刀来。少年提刀扬起,将守在山间围谷的人砍瓜切菜般地剁了。山路浸血,沿途的人走过一路,竟不知换了几把刀……
当火舌噬尽最后一滴血时,陌小墨抬袖拭去眼角的泪痕。真好,山那边的村庄还是亮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