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她持刀谨慎,小心翼翼地探入屋内。精神高度集中,只是左等右等,还是不见这屋子有任何动静。
这屋子其实可以看作是两间,只不过内里的那间是师兄的卧房,也就是平时存放药物的地方。她如今不过才在外室,竟未敢有任何举动,只因那一丝危机感,若有似无。
可是屋中又安静非常,不妙!快跑!陌小墨只觉得头晕眼花,五感昏沉。再也无心取药,立即抽身离开。如果此刻还未发现异样,那她就是猪了。
“师兄何时又炼制了新药?果然是个天才。”屋外人听到这句话哭笑不得,单手将她揽住,眼神温柔。“一段时间不见,怎变得这般冒失了。”
来人将她扶进卧房,又燃了疑似解药的熏香,伸手替她把了把脉。片刻,那人顿了顿,视线飘过她的颌下,又若无其事地将手收回袖里。俊秀的眉眼微微扬起,目光中泛着忍俊不禁的笑意,好看的唇形抿了抿,终是牵出了几声笑来。
“呵呵,原来是个小师妹啊,失敬失敬。”像是想到躺在床上的人还未转醒,人家并不会理会。不会理会吗?那人的目光不免有些肆意了。
视线仔细描摹着女孩有些冷傲的眉峰,想替她抚平眉宇间泛起的褶痕。柔软的鼻子微微挺立而小巧,朱唇轻启溢出一丝轻哼。他不动声地动了下手指头,视线停在那因贝齿微张而泛出的粉嫩小舌上……
他虚长她三岁,他想到六年前随师父回来时,看到的那个孩子。小小的身体,长得黑瘦黑瘦,不过那双眼睛却漆黑幽沉,透着与年龄不符的警惕。
他当时怎样呢,哦,他记得当时主动自报了门户与姓名,还送给了她一份见面礼。小人很吃惊,默默地低了低头,再抬起头时大方地送给他一个笑脸。那笑如冬日的暖阳,衬得小孩明艳不可方物?他当时心口一窒,只觉得自己是迷了心窍了,竟然这样形容一个男孩子。
次日,他的房间里少了些许药材,屋外多了一只被草绳缚住的兔子……
他听着少年孤独时吹响的短笛,看着少年在独自无人的山巅负手而立。那份独特的从容不迫,不问寒暑勤修不缀精炼着武艺。她,想必是不惧任何事物的吧……
两两目光相对,一个热似火,一个冷如冰。两人皆是一愣,各自淡定地移开。陌小墨翻身下床,对墨离微微敬礼,“师兄叨扰了。”便拿起佩剑转身要走。
“哎,且慢!”陌小墨歪着头看墨离覆着自己拿配剑的手,视线转到那人的脸上。出于习惯,她从不让任何人近身。心里有些烦躁,不着痕迹地挣脱并拉开一段距离。
“小墨,以后莫要随便闯入男子卧房,你想要的师兄都会给你。你…”墨离顿了顿,好久,似是下定了决心。
“此番下山,定要仔细行事。”
“你…你可知。”
“什么?”
“我心悦于你。”
……
陌小墨淡定地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说实话陌小墨是被吓到了。
唉,也罢,男装穿久了,傻孩子莫不是也忘了自己的性别了?
路上,陌小墨包袱款款,连夜遁逃。连最喜爱的青竹梅子酒都未来得及取出,便一跃消失在茫茫夜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