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袍少年面色从容,在家乡那片地界之中身着四爪龙袍,虽说可能最终那个位置不是他坐上去,但终归还是有些机会的。
锦袍少年其实更加喜欢修行,亦或是那世俗王朝的那座江湖。
所谓的君子不争,只能出现在儒家执掌的那座天下,世俗王朝的那张高高在上的作为,从来都是靠白骨和鲜血铺就的。
再不喜欢那般,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眼盲少女执着翠绿竹杖,看似无害的从小巷穿插而过,奈何这巷子有点窄,向来也有接触的时候。
若是平日,锦袍少年也是无所谓的,但现在可是有一宗福缘在手,并且还没有捂热,自然有所戒备。
少年身旁的高大老者站定,细声细气的说道:“殿下万不可掉以轻心,更不用脏了自己的手,毕竟有我等存在。”
锦袍少年好似有些不为所动,想要自己动手,毕竟这等机会可遇不可求。
所谓年老成精,那里能不懂小主子的意思,但他终究只是一个下人,只能耐心的劝说着:“若是在外界,有我在旁边压阵,倒也没什么。就算在这小镇之中,若是昨日也都还好,只要私塾哪位老先生还有昨日说书的那人不出手,咱家自认为还是能够护住殿下的。
此时此地不行,天地大势不可逆,即便是咱家这副躯壳是以兵家武道在淬炼,这天太矮,承受此方天地的压制,极为难受,一旦全力运转气息,窍穴大开,伸展出躯体来,呈现顶天立地的姿势,咱家断然是承受不住的,天塌下来有高个子撑着,大抵就是这个意思。
到时候,咱家死了倒是小事情,殿下的安危事大,要是坏了殿下的机缘,纵使是出了一点纰漏,咱家定然万死难赎,到时候回去了怎样和老爷夫人交代。”
小镇这场盛事,基本席卷了整座玄牝天下,毕竟天雨磅礴,纵使只承接一小捧,也能受益无穷,让自身大道平坦许多。
这是天下百家练气士最渴望的,毕竟不是谁都是佛门那座天下的苦行僧,一步一个脚印,从来都不求所谓的福缘,这也就导致佛门这最古老的一脉,其实传承极为稀薄,世间少见。
锦衣少年自然觉得福缘越加深厚越好,这就意味着他能够在自家父亲还在的情况,能够走更远的路程。
他大抵并不在乎自己的路有多宽,毕竟要是一个不留神,最终登上那个位置是他,也就意味着大道到头了。
世俗王朝的掌舵人不能修行,这是人族四座天下共通的铁则,旅客触犯。
想到这里,锦衣少年放弃了心中的念头,他虽然这次拔得头筹,但这只是毛毛雨。
盯着水桶之中的井水,极为清冽,随着时间流逝却好似在减少,锦衣少年顿时感觉有些索然无味。
这次小镇之行,对于他“家里”极为重要,也因此准备了极多,顿时真的最终只是得到这头水……倒也是够本了,只是人若赌徒,总是希望能够大赚一笔,即便是将整个赌场赢的破产,那也不是没有奢望过。
锦袍少年提起木桶退开一步,将过道让出一半来,好让那个眼盲少女过去。
大道朝天,各走一边。
有时候,也就是一个念头的事情。
倒是一旁的高大白净看着暗自戒备着,调动一身血气隐而不发。
世间武修,被称作武莽夫,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他们凭靠的是自身血气,以躯壳为兵器,五步之类人尽敌国。
眼盲少女好似若有察觉,执着的翠绿竹杖停顿了一下,也就是一下,然后又接着向前方走去。
还是那句话。
大道朝天,各走一边。